黄绸包,手里拿着弹弓,贼头贼脑地对着树上瞅。
这就是一国之君的尊样,她看着就忍不住叹气。
上头说着话,底下锣鼓齐鸣,旌旗飘扬,正式开始。
公侯子弟和锦衣卫重新上马,动作干净利落。另一队是各部年轻的文官,长身玉立,文质彬彬,然动作起来,亦毫不逊色。
天启指着两队正前方的柳荫,对张嫣说:“看见柳条上挂着的葫芦了吗?那葫芦里都装着鹁鸪,鹁鸪脚上系着铜铃,若是射中的多且快,铃声就会不绝。”
他说着的时候,铜铃已经作响,两只鹁鸪一前一后,划过天际去了。
“以此法判输赢,倒也有趣。”张嫣看着下方,刚才是公侯一组,现在该文官了。
“就是难度有点小。”天启若有所思地说。
文官为首的是吏科给事中梅之焕。十四岁时,朝廷阅兵,他骑着一匹马糊里糊涂闯了进去,道歉后要走,人家不干,非要他露一手不可。他二话不说,拿起弓就射,九发九中,射完一句话不说,长揖而去。
看看驸马都尉冉兴让已经打马回来,排在文官第二位的礼部主事张敬修面向前方,懒洋洋地说:“素闻梅公骑射超群,今日得以见识,荣幸之至。”
梅之焕头也不回,淡淡道:“听说张公暗中发动御史上书,要将张太岳拉出来鞭尸,可有此事?”
浙党张敬修笑道:“张居正国之大奸,不焚其身碎其骨,不足以偿其罪!”
东林党梅之焕哂笑一声,回过头来,紧紧盯住他:“若太岳还在,你们这些无耻小人还敢如此吗?”说罢,轻斥一声,扬鞭催马,那马儿风驰电掣般奔了出去,两百步外,他连发三箭,箭箭中的,鹁鸪清清脆脆的啼叫声在天空中响起,全场欢声雷动。
天启站起身,欣然叫好。
梅之焕收起弓,迅速一个来回,停在队前。冉兴让知道是让他,马背上冲着对方拱了拱手,梅之焕躬身回礼。
天启兴致燃起,吩咐道:“传朕的话,从现在开始,两队一起来。”
两队同时较量,自然比一人独秀更精彩,场上的人全都站起身来,摇着扇子,探头探脑地看。
梅之焕下了马,走到叶向高身旁,与他寒暄。
“为太岳平冤昭雪的事,就担在阁老肩上了。”
叶向高岂不知他的意图?为张居正平反,顺带打击三党。如今东林党虽在重新崛起,但要对抗结盟的三党,力量还是不够。
“张太岳鞠躬尽瘁一辈子,为他洗刷冤屈是应该的。”叶向高叹声气,缓缓道,“我看陛下也有此意,如果东林群起上书,力量足够,此事焉能不成?”
梅之焕微微一笑。
比赛正酣,天空中不断有鹁鸪飞出,公侯勋戚一队暂时领先。
“我大明的文官呐。”梅之焕感叹。
一位官员走来告诉他,文官队伍最后一人忽然肚子疼,不能比了。
梅之焕摇头笑笑,这不是临阵脱逃吗?看看前面,还剩三个人,时间不多了。叶向高道:“再找一人吧。”梅之焕点点头,走到文官集聚地,这群人喝茶的喝茶c谈天的谈天c吵架的吵架,见到他,都起身打招呼。梅之焕看了一圈,走到新科状元文震孟面前,笑道:“文老,你文状元到手了,武状元也不能落下啊。”
“我不行,我不行,”文震孟红光满面,拱手笑道,“梅公还是另请高明吧。”
梅之焕不知道他是真不行还是不屑为之,当官这么多年,他太清楚这班腐儒了,以拿笔为荣,以提刀为耻,崇文抑武。
这样下去,国力还能恢复强盛吗?他暗叹一声。
“他倒可以。”文震孟突然指向他身后。
梅之焕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