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了。可他要是不喜欢,那就只有一条路,掂包袱走人,或者留下来当女官,跟我作伴。”
女孩们刚从一场大选中脱颖而出,对自己都自信,闻言,只笑了一笑。
吴敏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们都不了解当今陛下啊,在他面前,长得美可没多大用。”
众女心头不解,面面相觑。
吴敏仪不再多说,只定了规矩,没她的允许,不能随便踏出元辉殿,早上辰时起,晚上亥时睡,头两天先学规矩,后三天可以出门,拜访宫中各位娘娘。
她提醒她们,注意言行,各位娘娘对她们的评语,都会汇总到本子上,供皇帝参考。
接着是分房间。两人一间。分衣服,从外到内,跟宫女差不多,浅青色上襦草绿色下裙,雪白色中衣。
衣服分完,梅月华低声抱怨:“好丑。”
吴敏仪淡淡道:“可以不穿,裸着最好看。”
女孩们噗嗤一声笑了,梅月华吐了吐舌头。
她跟方静鸾一个房间,一进屋就拉着人家叽叽喳喳不停。方静鸾沉默着,听她说,好在不久后,隔壁的段雪娇来了,分走了一些痛苦。
段雪娇回屋时,月牙已爬上枝头,屋里点了灯,张嫣坐在窗户边,一手执书,一手端着碧玉杯喝茶,两眼只放在书上。
这神情动作既书生又男人,看得段雪娇一笑。她上前笑道:“张小姐。”
张嫣从书中回神,忙站起身,歉然道:“失迎。叫我张嫣即可。”
“那怎么好意思?”段雪娇请她坐下,自己也从旁坐下,执壶倒茶,“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嫣姐吧。”
“也好。”张嫣和煦微笑。
段雪娇晃了晃神。她似乎明白为什么大家捧张嫣为第一了,这个女孩的美,刚柔并济,男女咸宜。
两人拉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张嫣不喜这些,点点头,微笑,临到她说时,简单说一两句。她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小户人家,家庭简单,不像段雪娇,从小就陷在宅子女人的斗争里。
“太监来选人时,我抱着家里的大门不走,父亲特别生气,让人把我塞到轿子里,他甩袖进了屋,也没跟我说一句告别的话,我就这样进了京。”段雪娇摇头苦笑。
张嫣默然。
“你呢?”段雪娇抬眼,笑看着她。目光掠过雪白手腕上朱红色的佛串时,笑容滞了一滞。
张嫣道:“我没你这么恋家,人家选中我,我就来了。”
“我不是恋家,我是不想进宫。”段雪娇蹙了眉头,一脸忧伤,“静鸾妹妹跟我说,看见刘昭妃,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后的自己,无儿无女,深锁在宫里,连亲人的面都见不着,想想都觉得可怜。”
张嫣淡淡道:“想开了就没什么了,进宫或者不进宫,有儿女或者无儿女,各有各的福气,其实都一样,关键是自己心境。”
十五岁的女孩,五十岁的口吻,段雪娇听得直笑。
学礼仪很枯燥,春光灿烂的年纪,春光明媚的季节,女孩们都有些躁动,课间时,总忍不住向老宫女打听宫中的事。
几乎每个女孩都问过,除了张嫣。她学该学的,做该做的,永远古井无波,不急不躁。吴敏仪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静到这种地步的女孩,心中大有好感。
第二天下午时,她给她们定了明日拜访的人,张嫣到刘昭妃那儿,梅月华到傅淑女宫里坐坐,段雪娇到李庄妃处走一走
秀女有十个,泰昌只留下七个寡妇,不够用,有的就两个人挤一挤。
偏心的太明显,众女炸开锅了。谁都知道,三天后选后时,只有皇帝和刘昭妃在场。
吴敏仪板着脸说:“轮流!今日张嫣,明日是她人,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