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臻浑身一震,怔怔看着自家爷爷,他是真被爷爷话中那股狠意和恨意惊住了。
“爷爷,你”
“你什么也不用说,你说了也没用!”宴臻刚想说什么,就被宴树海无情打断,脸色阴沉冷漠到令人心惊,“因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用你父王亲的命换回来的东西去救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
“杀人凶手?”宴臻蓦然睁大眼,早已被埋葬在心底的一些久远的回忆,渐渐浮现出来。
宴臻脸色一白,低喃,“是因为父王?”
“不错!”宴树海冷笑,饱经沧桑的眼中血色忽隐忽现,“难道你忘了,害死你父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常笑郡主的母亲——慕容婉洛!”
宴臻眼眸骤然一缩,萦绕着满满的痛苦,“爷爷”
“臻儿!”宴树海面沉如水,眼中恨意滔天,咬牙道,“你可别忘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慕容婉洛!当年那场战役,皇上指定的本是定北王楚晟出战,可是慕容婉洛那个女人偏偏要临行换帅,你母妃当时已经病的很重了,你父王本不欲答应,可是那慕容婉洛居然以命相胁,你父王心生不忍,这才答应,最终却落得身死异乡的下场,而你母妃也因为悲伤过,随了你父王走了。”
宴树海说到这里,声音里已经有了哽意,红着眼圈道:“你母妃明明还有救,为什么却偏偏选择死,就因为她不甘了,我永远记得她临终的话,她说要去找你父王问问清楚,为了那个女人搭上一条命,他有没有后悔,有没有想过他家里的妻?”
宴臻垂下眼睛,漆黑如墨的眸里是深深的痛苦,他当然知道母妃的痛,更清楚母妃那种不甘。
“臻儿,母妃对不起你,可是母妃一定要去找他问问清楚,为了一个早就抛弃了他的女人,他就这样抛下了我们孤儿寡母,他凭什么要这样对我,凭什么?”
这是母妃咽气前拉着他说的话,他记得很清楚,甚至连母妃当时那种又伤又痛恨不甘的表情都记得很清晰。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看到母妃一个人黯然落泪,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府里每个人都对母妃很好,她为什么还要这么伤心。
直到那一年,母妃去世了,他才知道,父王的心里,一直一直都藏着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就是长公主慕容婉洛。
一场战争,父王死了,母妃也死了,可是谁都明白,父王死的冤,因为他是代那个女人的夫君死的。
他恨了那个女人,他甚至想过千种报复那个女人的法,可是还没有等到他长大,还没有等到他有任何举动,那个女人就死了。
她死于难产,只留下一个刚出生的女儿。
谁也不知道,他在得知这件事时,有多恨,那种恨几乎逼得他发疯。
所以,在所有人都去为那个女人守灵的当天晚上,他一个人偷偷去了定北王府,很顺利的,他就找到了那个小婴儿。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告诉自己,只要杀了她,他就能为父王和母妃报仇。
可是,当他的手正要掐上她柔弱而细小的脖时,她却笑了,明明刚出生的小婴儿,那么一点点大,却偏偏笑的那么蛊惑,黑亮的大眼睛那么纯洁,那么干净,看得他心一颤,伸出的手就那么再也掐不下去了。
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伸手点点她小小的嘴唇,小丫头似乎很高兴,张着小嘴巴就含住了他的手指头,他浑身一僵。
麻麻的,酥酥的,那种感觉,他当时说不上来,却感觉到他自己的那颗心一下软到了底。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但是他却明白了一件事,怕是今后,都很难再对这个小丫头动手。
从那以后,他就经常忍不住偷偷来看她,看她被白茹和楚雨柔欺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