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虞婴跟冲虚派那一群性糙豪迈的游侠相处得其乐融融,那张眉清目秀的小脸如骨瓷白净,稚怜的轮廓恬静自在,跃跃火光螢入她黑的眼瞳中,似火蝶扑翼,似磷粉晶亮的碎片,为她增添了几分平日难以窥探的灵动秀歆,被隐影拉长的尖尖下巴初露女性特有的秀丽姣美。
这与他们之前半月日夜相对那一派冷漠寡言的模样相去甚远,惰静静地看着她,眼帘半垂,长长的睫毛被拉出两片昳丽的阴影,亦不知道是如何想法,他道:“你既师从冲虚派,难道厉害的不该是冲虚剑法,怎又会变成一名玄术师?”
惰的声音不似一般男那般暗哑低沉,发字带着点凉凉散散的疏懒劲儿,却渗出犹如玉器一般的通透感,辨析在这一片嬉笑热闹的篝火圈中很清明。
虞婴转头看向惰。
惰却转过眼去,并没有与她对视。
这还是第一次,他对她的过去产生了了解的呢曾听闻当一个人忘了你此刻的身份,开始向你问你的过去经历,这表示他多少是对你有了不一样跟别人不一样的“兴趣”。
引人入胜,若他有“兴趣”的话。
所有的情感开始都是由彼此吐露的语言构造而成的。
“无量道人亦算是我的授业之师。”
她想了想,选择了这么一个不动声色拉近距离又不失妥当的回答,总不能说她是天赋异禀,一出生便自带马甲吧。
或许惰猜过许多她可能的回答,但她的亲口回答仍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哦~你是说其实你是我的师妹?”他微抬眼看去。
虞婴摇头:“不,只是跟过他一段时日,却并没有认师。”
看出她似不愿意再谈论此事,惰转念一想,方道:“若是因此一层关系,亦难怪师兄会这样地帮你,待你亲厚了。”说到“亲厚”二字时,明显音调古怪而拖曳拉长几分。
“”这话答“是”与“不是”都不对,她干脆闭嘴了。
“所以呢,那个浑人都教了你些什么?他懂的经典卷帙浩繁,包罗教理教义c教规教戒c修炼法术c斋醮科仪c传道弘道与风水推算等各方面种种。”
虞婴听了惰的话不由得对无量道人心生几分佩服,如此渊博识c满腹经纶的人倒是一传奇能人。
只是不知道“你为何要喊他浑人?他不是你师尊吗?”
“师尊?你可知道师与尊分别何解?”他捏过虞婴纤细的手腕,就着她手持的那一只鸡腿肉撕下一块,薄浅唇色染上一层油亮光泽,红舌灵活一卷便裹入口腹之中,那姿态动作忧美而略带狎呢的昳丽轻浮之态。
这人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程了吗?虞婴纠结了喵了一眼手中被啃了一口的黄皮嫩肉鸡腿,没勇气跟他分而食之,一甩,直接送给他算了。
惰倒是不客气,矜贵而颀然地接下。
“师,指传授知识c技艺者,尊,地位或辈分高之人。”虞婴很死板硬套地回道。
“可于我而言,他仅是一名加诸于我身万般戒律c经忏与地狱,他何曾于我用心,于我而言,他白承师之名,尊之身,遇时随兴而意缺,却不兴其事,喊他一句浑人,难道不应吗?”惰似孺懒睡意再袭来,他瞥向虞婴,语调徐徐,暗藏轻讽,然后轻轻地将身体重量放侧,靠向她的肩膀一挨。
这一上,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所以虞婴并没动,任他靠来,反正他此举并不带任何绮丽,只是拿她当木桩或当抱枕。
她只是微怔于他口中的无量道人,竟会如此地不堪与顽劣?这难道就是无相一直没有跟她过细提过他师尊事迹的原由?师门辛秘?
“你——别随便靠着我的师叔!”突地,一声忿懑的声音破风传来。
只见郑宇森早已停下与众师弟间的戏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