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抬头,正好对上她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只觉得对方眼波流转,嘴角含笑,风流异常,又兼妍姿绰约,竟看得呆住了。
“芸娘!”
她打了一个激灵,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大哥许近泽叫她,她这时才发现大哥刚刚送过来的球自己没接住。
竟然在赛场上发起呆来!
她脸顿时一红,连忙去接那个球,却已经被周延之给拦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频频走神,总是忍不住分出心去看着周秦。
打到尾声,大家有些疲累,都不太控制得住力度,苏仲昌一不留神,将球往周秦手边传的时候,竟偏了角度,那只硬邦邦的球体挟着风声往许芸脸上飞去。
他这一球打得众人大惊,待要去拦,却来不及了。
许芸正走神,全然没有发觉冲自己飞驰而来的马球。一旁喘着气的周秦却瞧见了,连忙飞马而来,堪堪在最后一刻将那只马球打落到地上。
马球落地犹自旋转着,在草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许芸这才反应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周秦甩了甩有些发软的右手,扶着她的肩膀温声问她道:“要不要紧?咱们下马休息下?”
许芸觉得整个身子硬邦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肩膀上,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连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大家都吓了一跳,虽是虚惊一场,但也无心继续,休息了一会,各自散去了。
许芸回到家中已经酉时,匆匆用过了饭,就躲进了房里,还把丫鬟都打发了出去。
许近泽与许近庭跑去找她。
许芸本能地打了个不存在的哈欠,做出一副很困倦,想要睡觉,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许近庭却不放过她:“怎么样?怎么回来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惊住了?”
许芸面色一红,忙道:“早就没事了,是我自己反应慢,差点连累到大家。”
许近庭狐疑地看着她:“没事就没事,你脸红干什么?”
“我去叫个大夫给你把把脉?”许近泽也道。
许芸把他们两推了出去:“我说没事就没事啦!人家要睡觉了!”
等到室内重新安静下来,她的脸还是烫的,一直凉不下来,她去照了照镜子,果然面色桃红,比上了修义坊北张古老胭脂铺的胭脂还要醉人。
她拍了拍脸,心脏突突地跳动。
简直了太帅了不对,是太糟糕了,居然看一个姑娘家看得发了呆还让她给救了
都是那个周秦的错,没事穿什么男装啊!
等回了院子,许近泽心有余悸地与弟弟谈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幸好周秦离得近,反应快,若是碰伤了脸,留下伤痕,可如何得了。”
许近庭也颇有些后悔,他还以为是昨日让妹妹多留心周秦,才使得她在场上走了神。
两人偷偷商量着买什么谢礼托周延之送给周秦。
隔了几日,周延之带了一个小箱子到了周秦的房里。
“这又是什么?”周秦好奇地看着面前大开的箱子,里头装了一整套流光溢彩的珠翠冠梳,又有一方小巧的犀牛角砚台,一方白玉石。
珠翠冠梳是点翠阁出的,看做工,那一套就需要熟手的工匠做上好几个月;砚台用小盒子保存得极好,还泛着被摩挲久了晕出来的光泽,显然是主人的爱物;那白玉石虽然大小寻常,却成色极好。
周秦不愿意要。
周延之无可奈何地道:“近泽说是给你救了他们家许芸的谢礼,说了不要,硬是要塞过来,让都让不掉。”
周秦拿起一把冠梳瞧了瞧,叹了口气,道:“他们家的人怎么都这样。”说着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几件玩意,“妹妹给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