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过去, 大半的人面试完毕,闷在候考室几个小时又经历了一场紧张的考试, 有的憋了一肚子的话, 拉着同伴说,打电话跟亲友报告,有的迫不及待离开这个地方, 连走带跑,恨不得能飞出去, 整个校园闹哄哄的。
杨音希如同刚来的时候一样, 呆在角落静静地收拾自己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懂得手机来信息震动八下, 长时间握着的指尖都要被颤酸了。
哭到后来, 杨音希累了,吸着气低着头调整坐姿,崭新锃亮的黑色高跟鞋在暗淡的水泥地上划出钝响。她回过神,记起来自己现在是穿着正装精心打扮的模样, 却做着当众哭泣的丢人事情,妆容怕是花得不能看了。
这么一想, 杨音希听着嘈杂的人声, 更不敢贸然起身,低头打开包包找起纸巾。
或许是心境不好, 她明明在候考室无聊把东西数了一遍又一遍,却没在小小的提包中找着纸巾,翻来覆去做着无用功, 渐渐接近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事情总是不顺利呢?
毕业论文,她分到的组的导师会把论文打回来毫无理由地要求重写,分配实习的时候,她要去乡下小镇的学校,累死累活打杂又求不到多少次旁听试讲的机会,找工作更不用说,她拖到最后一刻才等到了工作,终于能够当老师了,所在的学校却喜欢搞门面工程,变着法搞活动应付检查,折腾职工,对教学质量不多关注,而家长们更是觉得一切甩手给老师就行,不管不配合。
她最大的幸运,便是遇到闵珺了。
可闵珺第一年上门过节,因为她的冲动坦白在除夕当天奔波劳碌,年夜饭都是匆匆忙忙吃的。
杨音希突然觉得,她实在是太没用了。
再次鼻子发酸想哭了,她来不及找纸巾,甩开包抬手一抹。
化妆品和泪水的滑腻感在指腹晕开,杨音希声音沙哑,鼻子堵塞,不舒服到了极点,心里为自己的丢人现眼悲叹:人家不管结果如何,都是怎么来怎么走的,她倒好,来时人模人样,走时是个花脸疯子。
杨音希越想越难过,破罐破摔,想怎么哭怎么哭。
她哭得正起劲,一张纸巾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杨音希眨眨眼,转头顺着白净的纸巾往上瞧——纤细的手腕,红色的衣袖,抿起的唇角,担忧的眉眼
是闵珺啊。
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失落难过,闵珺递来纸巾。
不同的是,杨音希不会再误解什么,不会有尴尬感觉,只会呜咽一声扑上去,“老婆~”
她穿着高跟鞋突然站起来不稳,闵珺手一圈扶稳了,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哎,我在呢。”
“呜”杨音希一边抽搭,一边谨记老婆大人这件红大衣是为了给她增加好运气而穿不能弄脏了,不敢靠上去,拿过纸巾乖乖自己擦,“我我没没考上”
闵珺摸了摸她的头,在纸巾打湿成团后拿了另一张,耐心细致给她擦。
感到湿巾的凉意和薄荷香,杨音希渐渐平静下来,吸鼻子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不丑。”闵珺微笑。
杨音希扁嘴,“我不信。”
说罢,她要转身去包包那里找镜子,闵珺却不让,锢紧了她在怀里,单手抄起东西带了她往洗手间走。
洗手间没有镜子,杨音希按着吩咐卸妆洗脸,去掉满脸的油腻之后呼口气,拿起镜子照。
然后她发现满脸通红眼睛发肿依旧很丑。
“呜~”杨音希哀嚎。
闵珺适时说,“很漂亮啊。”
杨音希自是不信,继续对着镜子郁闷,。
仗着洗手间里就她们两人,闵珺凑近了附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