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屿筝让桃音替她简单梳妆后便略带病容的坐在贵妃榻上。青兰领着五个粗使丫头入得屋内,便纷纷向屿筝见礼。
屿筝缓缓点头,桃音便道:“都起来吧”
五个粗使丫头起身站定,都垂首等候吩咐,便听得青兰道:“二小姐病的这几日,你们辛苦了。都报上名来,让二小姐认认吧”
只见五个丫头依次报上名来:“奴婢容儿c奴婢玲儿c奴婢安雁c奴婢冬云c奴婢巧心见过二小姐”
屿筝面露笑意,微微点头,视线在她们脸上缓缓掠过,片刻之后,她看向桃音,桃音从锦袋里拿出一些碎银子给她们:“这是二小姐赏你们的,希望你们日后也能这般尽心尽力”
五个丫头接过碎银,面露喜色,纷纷跪地行礼:“多谢二小姐,奴婢们定当尽心尽力!”
屿筝的身子朝榻上靠去,桃音便道:“都去忙吧,二小姐要歇息了”
看着五个丫头离开屋子,屿筝的心却有些发冷。这五个人中,并没有那日在假山旁听到的那个声音。原本该被指到清幽阁侍奉的粗使丫头去了哪里?
见屿筝用手抵着额头十分疲惫的模样,青兰关切地问道:“二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
屿筝摇摇头,在纸上写道:快到初七了吧
青兰应道:“是啊!二小姐这一病,恍恍惚惚便也大半个月过去了。”青兰看着落于纸上的字,疑惑道:“初七?难道二小姐是打算去寒空寺?”见屿筝点点头,青兰又道:“也难怪。二小姐入府以来,便和屿沁少爷亲近。此番屿沁少爷远离上京,自是不能去寒空寺祈愿。只是二小姐你的身子不打紧吗?”
屿筝一时有些失神,看青兰这般模样,难道竟是不知寒空寺的后山便是娘亲的坟吗?但随即她亦是决定暂且瞒下来,看看再说。于是执笔写道:“若是能去祈愿,我这病许能好得更快些”
青兰沉吟片刻,便道:“奴婢去请禀二夫人”
屿筝点头,待青兰出了清幽阁,她又写下一句话叮嘱桃音和子桐:寒空寺有娘亲墓冢一事暂且不要说出来,看样子,青兰姑姑恐怕也并不知道。
桃音和子桐面面相觑,带着疑惑地朝着屿筝点点头。
初七这日,屿筝如愿坐在马车里朝着衢云山行去。也不过短短一月的时间,心境却是大有不同。如若说当日与哥哥同行,是心怀开畅游赏风景,那么此刻,却如被寒冰包裹,冷彻心扉。就连山中灼然盛开的花,看上去也变得那么刺眼。
看着屿筝倚在窗旁,掀起车帘朝外看去,神色忧郁。桃音隐隐有些担心,自从上次小姐落水之后醒来,她便始终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小姐,你在看什么?”桃音问道,却见屿筝缓缓摇摇头。
片刻后,桃音又道:“奇怪,这声音并不是寒空寺中的钟声啊”
屿筝侧耳倾听,便听见山林中隐隐传来乐音,只是声音沉钝而曲折,让人心生苍凉。闻听那声音越发清晰,她轻轻拍了拍桃音,便听得桃音叫道:“子桐!让马车停下来!”
子桐喝停马儿,屿筝款款走下,循着乐音的方向而去。越是靠近,她便听得越是清晰,那是用筚篥吹奏的一首曲子,哀婉悲凄,却又隐隐有一种辽阔之息暗含其中,屿筝不由得对吹奏之人生出几分好奇来。
桃音上前搀扶着屿筝,替她拢了拢系在脖颈上的轻纱罗,皱着眉道:“这是什么曲儿,怎的这般奇怪,哑哑之声,听得人怪不舒服”
屿筝缓缓开口,多日休憩她已能出声,只是声音还是有些嘶哑低沉:“这是筚篥吹奏的曲”
“筚篥?”桃音疑惑。
“去看看”屿筝示意青兰和子桐在原地等待,便循着声响行了过去。
但见不远处的一片林中,有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