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图在回去的马车上总是嘀咕。
“让你放朝天椒,居然给我换成青皮椒,一点都不辣的,你敢骗我,狗奴才吴良辅。”他在自言自语,跟在车外走的吴良辅笑嘻嘻地赔礼:“小主子,要是朝天椒,奴才现在脑袋没啦。”
管它是什么手段,解决了大事,那就是好手段。
索伦图连吞了三个辣椒点心,孟古青才答应跟他回宫。索伦图想着“能屈能伸”,渐渐也有点窃喜。
而她在另一辆马车上接着补眠,
梦境中,一些纷乱的画面又回荡在脑海里,那些恩恩怨怨格外清晰。
这回醒的时候,孟古青不再哭了,只是咳嗽一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苏布达见她一脸沉静的样儿,一举一动倒像个大丫头了,也很佩服:“皇后主子说您做得很好,用不着怕。八阿哥就该这样对他,只是没人敢。这往后啊”
“往后他就要听我的。”孟古青低低地自言自语,她绝对要赢。
不是冤家不聚头,入了宫门,索伦图和她往乾清宫走,突然迎面福临被乌日娜领着,脸上挂满泪痕。
“又是他。”索伦图咬咬唇,笑着回头对孟青道:“就没见过有一天不哭的。”
“哦?”孟古青哼一声,伸手点点:“人来了,别笑啦。”
福临看见孟古青,惊喜不已地向前凑,躲开了乌日娜的视线:“表妹。”
送上门来了啊。孟古青心内冷笑,面上却很温和,有点幽怨,也很天真地问:“福临,好些天没见你了,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呢,我发烧了,你都不来看我,你的人也不来。”
“这个我听说了。”福临有些羞愧,也只好答她:“我也,我也生病了。”
就知道,借口。孟古青偏偏揭穿,关切地立刻跟上,声音有点高:“什么,你生病了?”
“别别。”索伦图在探头探脑,福临忙哄她,悄悄地说:“不是真病,额娘骂我不让我来看你,她让我说生病了。”
嗯?好极了,可套出话来了,她“真诚善良”的姑姑,果然动得这个心思,把福临藏得好好的,却让她来承受索伦图的怒火。
幸好,现在一切已经化解了。
孟古青存着怒意,去瞧福临身上。
福临穿着一身松花色的坎肩,头顶黑色的瓜皮帽,脚上米黄的软布靴,一水清淡的打扮,跟索伦图比比,高下立分。
她记得福临是崇尚节俭的,不过,当下这哪儿是什么节俭之道,得宠不得宠已经很明显。天生的克星在这里,福临又能怎样。
历史改变,崇德十一年了,孝庄皇太后还只是庄妃,住在永福宫,因为海兰珠而和广大的宫妃一样,默默地忍受过日子。
既然这样,帮帮你们。孟古青望望对面不远处走来的人,问福临:“为什么姑姑骂你不让你来看我,为什么要你装病?”
“我。”她的目光变得犀利,福临害怕地向后躲:“我没说,你听错了。”
“你骗我。”孟古青趁机也哭起来,不依不饶的:“呜呜,我怎么得罪姑姑了,姑姑让福临装病不来看我,呜呜呜!”
这时候就该装小孩子了。不过哭几句罢了,她知道,剩下的皇太极会替她办,还有索伦图呢。
男人总是爱“英雄救美”的。
“哎,别哭,别哭啊。”索伦图急了,正好一抬眼,喊道:“皇阿玛!快来!福临欺负她!”
“她没听错。”下朝归来的皇太极不悦地咳嗽,天生的微红面庞更见怒意:“朕也听见了。”
“皇阿玛。”周围人跪了一堆,福临呆了,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我没有”
“那你就是撒谎。”孟古青还在哭,哭得索图伦同仇敌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