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宁虽然没有见过面前这位将军府的丫鬟,但她从对方手里捧着的东西看出了其身份。
那般大一个锦盒,不过是普通身量的一个小丫鬟,抱在手里却面不改色,毫无疲惫力懈的模样。
这显然就是将军府丫鬟。
是陈小将军让她来的。
苏昭宁发现这位陈小将军比她想象的还要细致周全一些。如果他是派个小厮过来,哪怕那是他的贴身小厮,对方也未必能被领过来见自己。
而丫鬟就不同了。苏昭宁相信对方第一时间就会关注到自己想让她知道的。
此时最为紧张的是长安侯府的管家。
苏二姑娘虽然在府上地位略比过去重了一些,当然主要是被大少爷看重。但无论如何,一个侯府的管家是不会日日去注意一个既非侯夫人所出,又不是最受宠的姑娘的。
何况长安侯府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这么多姑娘。
管家感觉口中有些发干,他望着苏昭宁拱手行礼道:“二小姐,这是威远侯府的紫意姑娘。她是奉威远侯夫人令来给您送礼物的。”
“在小姐面前,奴婢而不敢称什么姑娘。奴婢不过是服侍夫人的下人罢了。”紫意朝苏昭宁行了个礼,态度看似谦卑,实际却在等待苏昭宁的态度。
她奉命来送礼是一部分,奉命来瞧瞧这位苏二姑娘,也是一部分。
竟是威远侯夫人派过来的?
苏昭宁眼中的讶然只有一瞬,她很快就神色如常朝紫意说道:“让紫意姑娘久等了。白术,请紫意姑娘到正厅那边休息,茯苓扶我同去。”
苏昭宁又望向面前的管家,点头笑道:“劳烦石管家了。”
管家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威远侯府如同有一位如日中天的陈小将军,可他们府上也有一位正稳步稳进的大少爷。方才威远侯的丫鬟那眼让管家紧张,主要是他担心这是二小姐的暗示。
想借威远侯府传达对长安侯夫人的不满。
即便侯夫人的掌控能力,管家十分明白。但人言可畏,真有什么不利侯夫人的言论散布了出去,管家自己是要先受罚的。
如今听苏昭宁这样说,管家就知道,无论二小姐想要同威远侯府传达什么信息,或者就是个无心举动。总之,不会是抱怨长安侯府苛待她,那就够了。
就说二小姐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怎么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呢?管家很放心地退下去向大黄氏去复命了。
而紫意这边,对苏昭宁暂有了个印象。
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既没有一味只凭着小姐的身份和少爷的抬爱瞧不起自己这个小丫鬟,但也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和少爷的落差而作出对自己刻意奉承。
其实人虽然都喜欢听好话,但如果主不像主,也会产生适得其反的轻视效果的。
虽然紫意看得都挺准,但其实她这些想法,都并不被苏昭宁所关注。
苏昭宁想要她关注的,自然是自己的伤势。
入座之后,苏昭宁依旧吩咐白术给紫意上茶,茯苓服侍自己。
白术已经下了决心要好好跟随这位二小姐,如今这样的落差,便也心底生了警醒。
她是比茯苓醒悟得慢了些。
有了觉悟,白术做起事来便远不同于过去。她替紫意上好茶后,便站回了苏昭宁的身侧。
虽没有立即去跟茯苓抢活,却也主动拿了个小软枕过来放在苏昭宁的手下。
那软枕上还放了个水竹条编的垫子,凉凉的触感,倒让苏昭宁那双有些火辣生疼的手舒服了一些。
除了看上去可怖,这样的伤势,如何会不疼。
苏昭宁并没有看白术,而是望着紫意道:“过去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