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一讯,我们八姊妹那一个不是心惊ròu跳朝思暮想。又指着三娘娘九
空道,他希望丈夫早早回家,朝夜焚香念经,几乎把木鱼儿都打破了。”八娘娘春桃道:
“我们吃了齐心酒,一定要把大爷警戒一下,好教他回头是岸,不再起这寻花问柳的心。”
枝山道:“小唐这般风流放诞,一半是天xìng使然,一半也是对付宁王起见。现在宁王倒了,
我想小唐总该另换一个人了。不过欢欢喜喜的迎接他回来,确乎便宜了他。大嫂要警戒他一
下,这是理所当然,但不知怎样的把他警戒?”昭容道:“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计较,好在
祝大伯锦囊在身,请你代想一个方法罢!”枝山道:“要问方法易如反掌,也不另须寻计划,
只须如法泡制便够了。大嫂,记得你去年光降舍间是随带着十二名手执捣衣棒的江北nǎinǎi,
现在警戒尊夫,也只须招寻这原班的娘子军前来。待到小唐进门,捣衣棒迎头痛击,把小唐
打成了一个糖饼。”昭容摇头道:“这个计较太恶dú了,江北nǎinǎi都是粗手大脚的人,他是
瘦怯怯的书生,怎挨得起这般痛打?”枝山道:“不错不错,这十二根棒槌不打小唐。是专
打小唐的好友,不打瘦怯怯的书生,专打乱蓬蓬的胡子的。”昭容道:“祝大伯旧事休提,
除却捣衣棒痛打之外,可有什么别的妙计?”枝山向着九空说道:“这个计较,要借重你这
位三娘娘子。”当下不慌不忙把摆布唐寅的方法,怎样长,怎样短,说了一遍。这是编书的
用一个概括之词,不须明叙。只为唐寅回来时自有一番描写。文字里面可省则省之,免得
“一番生活两番做”了。
且说唐寅送了文祝二人下船回到相府去,向华老面前覆命。他进了相府,不时的揉擦着
眼皮,做出眼圈儿红红的,似乎哭过一般。那时华老已回二梧书院,待了良久,不见书僮来
覆命,心中很觉奇怪。对于文祝二人忽然而来,忽然而去,很觉异常突兀。衡山是规矩人,
谅无他意,这条洞里赤练蛇,诡计多端,他来参相,定有什么用意。他和华安是同乡人,不
要勾引他回苏州罢。正在疑虑的当儿,却见送客的书僮来到书院中覆命,说文祝两解元都已
开船到常州去了,吩咐小人转禀相爷,谢谢馈送的程仪。他一壁说,一壁擦着眼睛。华老道:
“华安,你和谁呕气?为什么眼圈儿都红了?”唐寅道:“小人被那祝大爷百般嘲笑。奴才
长,奴才短,叫得小人置身无地。孟子云:‘羞恶之心,人皆有之’,小人在相府充当伴读
书僮,只道‘宰相家人七品官’,总不会受人嘲笑,谁料被那祝大爷说什么‘有福之人人服
事,无福之人服事人’,这两句打动了小人的心坎,小人也是顶天立地的人,即使不想人来
服事,却也羞着我去服事人。况且身世飘零,无家无室,想后思前,总非了局。好在小人的
身价银存在账房,并未用去,小人愿把身价银缴还相府,但求相爷允许把小人暂时放归故里,
避过这出口骂人的祝大爷,免得祝大爷从常州回来时路过这里,又要把小人侮辱。”华老愤
然道:“祝枝山真不是个东西!你做书僮,干他甚事?却要他说长道短,笑你奴才,骂你奴
才。你且放心,以后祝枝山再来登门,我总拒绝不见,便是相见,也不教你捧茶敬客,他便
不能侮辱你了。今天教你送茶,这是我的失计。你做了伴读,久已免除贱役,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