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睡了。”素琴怎敢达拗?
匆匆出房而去。隔了一会子,又来禀报道:“大爷说无论怎么样总要求小姐给他一个面子。
他站在楼头,小姐不答应他不下楼。”秀英眉头微皱道:“好一个不近情理的哥哥!更阑人
倦,还把这不相干的事和人家厮缠。你去回覆大爷,请他下楼去,有话明天再谈。”素琴道:
“好教小姐知晓,这位大姑娘美貌非常,和小姐不相上下。”秀英“啐”了一声道:“好没
道理!把我比那街头女子,快去回覆他,我要卸妆了!”素琴出房去后,隔了一会子又来禀
报道:“大爷道,他有要话,总得当面央求小姐,无论怎样小姐总得出房相见。”秀英摇了
摇头道:“见我也是这般,不见我也是这般,我的闺楼上总不能容留什么陌生女子。”素琴
道:“好教小姐知晓,这位大姑娘非但面貌美丽,而且很有才学。方才大爷说的,大姑娘会
得吟诗,懂得吹箫。小姐便不应允他寄宿也得和他会会面,试试他的真才实学。”这句话却
打动了小姐的心坝。他有了满腹才华,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谈谈诗文,论论音乐。自己的
哥哥既然不学无术,手下的丫环虽然略识之无,和他的程度相差太远,也没有什么可谈之处,
万不信小家碧玉中也有吟风弄月聆音识曲的人。秀英想到这里,便令素琴:“请大爷在怡云
楼中坐定,待我出来相见。”
原来秀英的闺楼叫做“怡云楼”三字匾额是吴门枝指生的手书。怡云楼并列五间,居中
是怡云楼的正间,左是秀英的闺房,右是秀英的书房。素琴把烛台照着王天豹便在正间坐定,
然后照着小姐出房相见。王天豹见了秀英,便道:“妹子,你这枝洞箫吹的多么好啊!做阿
哥的知道你没有睡才敢上楼相见。妹子你吹的词调儿可是叫做《百尺楼》?”秀英听了好生
惊异,他吹的词调儿,兵部府中的人谁也听不出是什么牌名,却被那不学无术的哥哥一猜便
着。可见同来的大姑娘真是个聆音识曲的人,便道:“谁告诉哥哥是叫做《百尺楼》?”王
天豹道:“这是我一位新认识的女朋友。”秀英道:“哥哥怎有女朋友?”王天豹道:“我
已教素琴在妹子面前代达情形。他是一个看灯失踪的女孩儿,他虽是小人家女儿,却有很高
的才学,方才和他同到里面,听得妹子的箫声,他便说是《百尺楼》,而且把词句背给我听,
什么‘灯花落’、‘金钗落’。我是个外行,外加一个瘟字,除却呜哩呜哩,再也听不出什
么词句。妹子,这大姑娘说的对吗?”秀英道:“大姑娘现在那里?”王天豹道:“便在楼
下。我怜他没处住宿,特来和妹子商量,可否暂借闺楼住宿一宵?”秀英道:“哥哥把路上
女郎引上闺楼寄宿,这桩事太觉孟浪。但是我方才在洞箫中吹出的几首词,是我新近按着谱
儿填就的,他会听出其中的句子,他端的是一个聆音识曲的人。我虽不能留他在这里住宿,
但是我很想和他会会面,试试他的才学。”王天豹正待去唤那楼下的大姑娘,素琴已抢着去
招呼上楼。无多时刻,素琴已把周文宾引上了怡云楼。灯光之下,彼此行了一个相见礼,却
把秀英小姐看的呆了。万不料乡间女子有这般的眉清目秀,俊逸超群。怪不得哥哥特别垂青,
要把他送上闺楼。似这般人物我见犹怜,何况哥哥?文宾见小姐晚妆未卸,比初见时愈媚。
相见坐定以后,送茶已毕,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