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霆立刻一脸正气地否决。
顾念风轻笑一声,说道:“十年前,他是来找过我,说要收我为徒,但是……我没答应。”
“你为什么不答应?”郑东霆一脸不甘心。
顾念风了郑东霆一眼,随口道:“因为做他徒弟捞不到好处,还会惹一身麻烦。”
“真是太有道理了。”郑东霆压着牙,表示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真理。
“也是在十年前,我知道了你的存在。”顾念风低声笑道,“居然已经十年了……”
郑东霆苦笑一声:“十年,我认识你才八年。”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就注定日后,他们会有一场纠葛。只是这纠葛,如今已经理不清、难剪断,失了初衷,面目全非了 。
十年前,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堪回首不是因为它悲凉凄惨,而是因为他过于美好,过于不真实,令人无法相信,因而也不能承受。
十年前,那是郑东霆刚刚从牧天候一门出师,向白马堡飞奔而回。
十年苦练的功夫足以让他名扬天下,功成名就就在眼前。
十五岁的郑东霆已有了征服天下的雄心,童年在白马堡所遭受的委屈和不幸他要双倍讨还。他梦想着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夺回属于自己的白马堡,率领着白马队纵横天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侠仗义,济困扶危,成为江湖上万人称颂的名侠。
“十年前,那时候我对生活充满了梦想和信心,憧憬着建立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期待遇到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渴望jiāo到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梦想着痴迷于狂歌烈马、景秀风流的岁月。”郑东霆失神道,他忍不住想和顾念风倾诉,告诉他过去的那个自己其实也是那样潇洒不羁,告诉他过去的那个自己其实也很光彩夺目。
他认识顾念风时,就已经落魄江湖,顾念风看过他狼狈的样子,也陪他走过了那大半个黑暗凄凉的时光。但他还是想让顾念风知道,完完整整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他看不透顾念风,那就只能把自己的所有jiāo到顾念风手上,过去、现在,最好还有未来……
顾念风没有打断郑东霆的话,他能感受到郑东霆的诚意,那是孤注一掷的勇气和决心。是一场jiāo付,而他愿意接受。
郑东霆,我给你真心,也予你假意,冷暖你自知,痛苦或者甜蜜,你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郑东霆记得自己回到并州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匹雪白的烈马,打了一葫芦烈到撕肝裂肺的烧刀子,一边狂便策马,一边高歌痛饮,提前品尝那行走江湖的风流不羁。
十年前并州的风里都透着清冽的香甜,并州的飞鸟都在唱着江湖行者的歌,他感到自己像一个扛着战旗冲入沙场的英雄,就要踏着敌军的尸骨冲到生命的巅峰。
那种沁入五脏六腑的火辣辣的感觉,郑东霆至今记忆犹新,那是自己曾经拥有的热情。
想到那一刻的时光,郑东霆就感到唇齿发干,舌尖浸满烧刀书的味道。那是他第一次饮酒,第一次大醉,也是唯一一次体验到纵马江湖携酒行的痛快。
带到自己醒过来,一切已经不复存在,马没了,酒没了。狂歌烈马的锦绣岁月、惊天动地的行侠之梦、还有憧憬过无数次的刻骨铭心,都化为了虚空。自己一无所有,只能形单影只地落魄江湖。
然后……他遇见了顾念风。
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从水幕之中朝他走来的白衣少年。
在那段长达十年的落魄黑暗的日子,唯一的光明就是那么一个人,极尽从容地从宿命的那一头,浮光掠影般的走过来微微一笑。
一顾倾霆念,万般痴迷起。
郑东霆从回忆里脱身,还有一点没反应过来,眼神里带着茫然。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