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把火将草场烧个干净,而夏天就不怎么妙了,每到半夜刮风的时候,响起一阵阵声,听上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走动似的,免不了让人心里嘀咕。
老神仙刚一开始心里也有些抵触和嘀咕,觉得离别的房子的距离太远,老是睡不安稳,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但住的时间一久就习惯了,反倒觉得住在这里听不见别人的喧闹,倒还落得个清静安闲。一天夜里,场里来了上级领导宰了羊杀了鸡,做为工人的老神仙自然也是座上宾,吃得不亦乐乎,更是喝了很多酒,自然而然就喝醉了。
等到他醉醺醺地回到房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他直觉得脑袋浑浑沉沉,有种要zhà开来的感觉,全身血液也突突跳个不停,血管似乎随时都会bào开。心知是自己贪杯喝得太多了,懊恼后悔之余直接就和身躺在了床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就以为是天亮了,结果翻起身来一看,窗外漆黑一片,又哪里像是天亮了的样了。
这么一来,老神仙的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了,他心说半夜三更的是谁在外面瞎叫,究竟有多重要的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但他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暗说是谁大半夜的放着美梦不做老婆不抱,反倒跑到这里来,能有什么事,这不是有病么。念头一产生,他就觉得可能是自己喝得太多醉得太凶,所以听差了,于是就又准备爬到床上继续进入梦乡了。
谁料他刚一躺到床上,就又听见门外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这下他倒听得仔细,那声音粗哑生硬,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绝非是他的同事中任何一人的声音。他暗暗心惊,迟疑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头上都生出了冷汗,觉得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正在两难之间,他就听得门外叫他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而且这一次比前几次都要响亮,还夹带了一些轻微的窃声。老神仙灵光乍现,心道今天夜里行拳猜令的时候,放羊的老王对自己不服气,非要划拳较高下,倒是被自己灌了不少酒,呕吐了好几次,哇哇的差点都把心脏给吐出来。指不定是他缓过来了,心里不平衡,跑过来故意装鬼来吓唬自己来了。
想到此节,他觉得浑身轻松,好不舒泰,就想把门打开安慰安慰老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该这么做,老王此人气度太小没有格局,就因为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耿耿于怀,三更半夜跑出来吓自己,老话说的好,人吓人,吓死人,亏得是自己艺高人胆大,要是遇上个胆小一点的还不得吓出病来。那就让我给他一点小惩治,让他多长点记xìng。
说干就干,他从床底下取出一张老羊皮披在身上,又翻箱倒柜将找出玩社火时戴的大头面具,那个面具慈眉善目憨态可掬,两个黑洞洞的眼睛被掏空了,大大的嘴巴上染着猩红的颜料,如果在夜里不当心猛一看上去的话还真挺吓人的。他在正月里跟社火时专门扮演的就是大头瓜娃子,对这个大头面具更是爱不释手当做宝贝。老神仙神秘而以潇洒的一笑,他还不满意,又穿上了玩社火时的红绸裤子,对着镜子瞧了瞧扮相感觉挺像那么回事,保准能把故意来吓他的老王给吓个半死。没用几分钟他就置扮妥当了,于是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门拴轻轻拉到一边,猛地打开了门。
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微风轻轻吹拂,房后的草场里沙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天幕一片黑暗,世界就像是被黑暗吞噬了的巨兽,沉默着静待黎明的到来。老神仙呆了呆,被风一吹,酒也醒了一大半,他就觉得脊背里冷汗出来了。老王酒量不行,喝了那么多显然是不醒人世了,不到明天太阳晒屁股休想起来,自己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做出如此草率的推断,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么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老王几乎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