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震惊,揭开谜团的兴奋和成就感也dàng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久久无法平静的灵魂,跟着歌谣震颤着的心脏!
十几米的距离,足足走了十分钟,左炫明三人终于站在了营房门口,人群围成了扇形。
日本女人洋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木制鬼面,像站在奈何桥头接引yīn魂的孟婆,看着眼前站立着的左炫明三个。
“他叫什么名字?”洋子朝小个子问道。
“苏茂德,过了年就满十六。父亲叫苏起才,母亲叫李三娇。”小个子面无表情,但眼泪沾满了稚嫩的脸庞,下唇已经咬出了血水。
“以后你就叫苏茂德,你的父亲叫做苏起才,你的母亲叫李三娇。”洋子将手按在小个子的额头上说道。
“我叫苏茂德,我的父亲叫苏起才,我的母亲叫李三娇...”小个子低声跟着说道。
“我叫苏茂德,我的父亲叫苏起才,我的母亲叫李三娇!”洋子的手离开他的额头,小个子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大声地仰天大吼,撕心裂肺!
洋子将木质鬼面戴在了死者脸上,然后跟着左炫明三人走进了营房。
左炫明走出房间的时候,脸上多出了三道黑色的油彩,然后朝远山用尽力气吹了个响哨。
人群主动分开一条道,几分钟之后,一个高大的身影风一般呼啸而至,到了广场之后又慢下脚步,极其有灵xìng地缓缓走到营房前,赫然是那银色的巨犬!
左炫明在巨犬头上抚摸了一阵,贴着他的耳朵像在述说着些什么,然后一人一犬走进了营房。
广场依旧沉默,等待着营房的门再次开启。
我突然在想,副队长邱初一的原名叫什么,广场上的每个士兵曾经换过多少次姓名。
日头已经高挂,每个人都暴晒在烈日之下,却没有一个人走动,甚至连汗水都没擦,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等着。
直到红霞染红了山顶,如血般。
营房的门打开。
小个子“苏茂德”第一个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右腿就像没受过伤那般有力,而他的胸口,一丝起伏都没有。
接着,左炫明和洋子也走了出来,手里的毛巾擦拭着手中的鲜血。我努力地将视线延伸进房间里,看到一只大瓦缸上的图案,以及上面的鲜血。
邱初一和几个队长默默的低头走进了营房,然后抬着包裹着尸体的棉被走了出来,默默地,一步一步,走向了汉jiān坟场的方向!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又看不清,虽然我第一次见到死者苏茂德,也第一次见小个子,但我总觉得,此刻的小个子,身体里住着的,是苏茂德的灵魂。
可是,小个子自己的灵魂又安放在何处?
血阳下沉,洋子默默地将各种刀具装进了一个精美的木盒,连同一根黑色石条和一大块黑色的油膏。
第二十六章
我想偷偷跟着下山,看看死去的苏茂德是不是真的被送进了汉jiān坟场,可最终我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房间。
烟很烈,抽进肺里烧得慌。
我很想好好睡一觉,管他醒来要面对什么东西,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躺在床上,我却无法闭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白天的一幕幕就不断地浮现在脑海中。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面具下面有yù望,有痛楚,有算计,可现在的人已经麻木了,慢慢的,面具也就变成了自己唯一的脸。
在这里,我看到一群戴面具的人,可他们都活得很真,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才能展示出人的真实面目,我想,我应该继续待在这里,直到有勇气摘下自己的面具。
月白星稀。
我抽着烟,眼睛一直盯着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