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已是骑虎难下。
姚云瑜低低地哭出了声,泪水巴达达地往下落。
他忽然间觉得她怪可拎的,哭的声音婉逶动听,dàng人心弦。
此时,云圆道长又道:“丁少主,还不快跪下?”
他“噗”地跪下了,捏着绣鞋对姚星华道:“好,我答应你了。”
说也奇怪,已断气的姚星华听到此话,居然合上了眼皮。
云圆道长合掌佛号:“阿弥陀佛!”复又对陆文钦道,“你快去告诉杨谷琼,就说九蟒出事,姚大侠被人杀了。”
“是。”陆文钦匆匆出了殿堂。
殿堂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只有姚云瑜在低声哭泣。
暗淡的灯光照着五张灰白的活人的脸。
梁柱上的九条蟒蛇,在跳跃的灯光中仿佛在蠕动,绕梁而下要将殿中的人吞噬。
过了好一阵子,丁非凡回过神来,暗自叹口气,将绣花鞋收好,然后问道:“姚前辈是怎么死的?”
没人回答,显然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非凡又问道:“他被何人所害?”
姚云瑜地抬起了头,一双细眸子里闪闪的精芒shè向崔子灵。崔子灵是第一个赶到姚星华身旁的,他该知道。
崔于灵身子颤抖了一下,但没说话。
丁非凡再问道:“是否检查他的伤口,是为哪门派手法所害?”
云圆道长嘴唇扁了扁,却没开口。
丁非凡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再问,即伸出手去解姚星华的上衣衣扣。从姚星华吐血而亡的死状上,他知道他的死因该是出自内伤。
他刚解开一粒纽扣,崔子灵则道:“丁少主,不用检查了,云圆掌门检查过,说他中的是本崆峒派的‘五雷摧心掌’。”
“原来是你!”姚云瑜细眼喷火,牙齿咬得格格直响,“难怪我父女刚到仙月胜客栈,你就暗自与我爹打招呼,咒我爹死!”
说话间,腰间盘龙剑霍地抖开,一道剑芒刺向崔子灵前胸。
“当!”云圆道长突伸二指,夹住了盘龙剑剑尖。
姚云瑜用力抖动了几下,没能将剑拔出,不觉瞪圆了眼道:“云圆掌门,你……”
云圆道长道:“阿弥陀佛,此事事出有因,还望姚小姐稍安勿躁,待大家慢慢分析个中原委,找出元凶。”
丁非凡亦道:“我看此事也十分可疑,若真是崔老前辈要加害你爹,他也不必要用五雷摧心掌乍我暴露。”
姚云瑜听丁非凡这么说,这才重重地哼了一声,手腕一抖将盘龙剑缠回腰间。
崔子灵面色凝重地道:“姚小姐,你爹的确不是我杀的。
其实你不知道,你爹是我少数的几个最要好的朋友之一,我那天在仙月胜客栈,只是向你爹告警而已。”
“告警?”姚云瑜是似不信。
“是的。”崔子灵点头道,“当时我发觉任焉梦暗中用手指指着你父女,似是有yù加害你们的意思,所以……”
丁非凡打断他的话道:“当时我坐在任公子身旁,他决没有加害姚前辈的意思,他当时只是觉得姚小姐……”
姚云瑜截口道:“我怎么样?”
丁非凡道:“他见你在哭脸,觉得你很可怜。”
姚云瑜瞧着他道:“我很可怜吗?”
丁非凡耸了耸肩,未置可否。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可怜,今后要娶这样一个丑女为妻过一辈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崔子灵肃容道:“老夫现在并不是怀疑任焉梦加害了姚星华,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好像是预先就摆设好了圈套,在等着我们去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