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善慈把刚回到轩厅的崔管家叫到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吩咐待者重新沏上香茶。
崔管家又匆匆退出轩厅。
香茶送上矮桌,群豪重新落座。
窖椅中空了三席座位。
地板上多了两具尸体。
花艇起锚,掉转船头,向湖岸驶去。
胡吉安这位名声鼎沸的一代英雄,骆思思这位豆寇年华,初露头角的舞女,静静地躺在轩厅的地板上,使众人沉浸在悲痛与愤怒的深渊中。
轩厅的门窗都打开了。一阵阵冷风吹入厅内,空气中泛动着一片凄凉悲惨的气流。
无论谁的心都是沉重的。
良久,卜善慈沉声道:“诸位,老夫今夜邀请各位前来花艇作客,本意是想调解胡吉安对任焉梦的误会,想拯救一个痴儿,也算是被善举,不料祸从天降,花艇竟然连出两条人命,真是惨不忍睹。”
卜善慈说着,忍不住淌下两滴泪珠。
众人见卜善慈之状,心中更加惨然。
卜善慈顿了顿,继续道:“老夫今夜若不举办这花艇之会,胡吉安和骆思思就不会丧命,老夫此举无异于杀生,实在是罪过,罪过。”
他表情悲痛万分,似是追悔莫及。
“卜老,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袁功勋劝慰道,“死是人的必经之路,胡吉安和骆思思只不过是在走应走的路而已,你也不怕自责。”
丁非凡接着道:“如要有人存心要杀胡吉安,您老就是不举办这花艇之会,他也会被杀的。”
卜善慈叹口气:“可是……”
洪千古截住他的话道:“生死由天命,半点不由人。卜老,这死人不怪你,可你看凶手该是谁?”
触到这个敏感的问题,轩厅内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卜善慈抿住嘴,认真地想了想道:“老夫想应该不是任焉梦。”
洪千古目芒如电:“这么说来,卜老认为白赐天是凶手了?”
卜善慈缓缓地道:“老夫没有说白赐天是凶手,只是认为任焉梦不该是凶手。”
霍梦燕和宋孝忠想说话,被丁非凡示意阻住。
袁功勋问道:“卜老为何认为任焉梦不该是凶手?”
卜善慈凝目道:“任焉梦若不自己显露,谁知道他会‘一阳指’?”
“是呀。”袁功勋点头道:“他不显露,谁也不会知道。他若是凶手,不会有这么傻。”
洪千古“嗤”了一声道:“因他是痴儿,所以他就有这么傻。”
卜善慈摇摇头道:“他是痴儿,能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会一阳指,就决不会在杀了胡吉安后,移尸舷舱房。”
“言这有理。”袁功勋应声附合。
一直未说话的贾连城chā嘴道:“卜老说得很有道理,但依我看白赐天也不像是凶手。”
“胡吉安死在一阳指下,他两人中一定有一个是凶手。”洪千古固执已见。
卜善慈端然道:“如果他两人中一定有一个人是凶手,那人不会是任公子。”
洪千古瞪大了眼:“卜老说话,未免有些太袒护任焉梦了!”
吕怀良跟里闪着光亮。
洪千古提出指责,正是他心中的疑问。他不懂卜善慈为何如此关心任焉梦,卜善慈与任焉梦之间似乎有一种亲切而微妙的关系。
卜善慈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的脸,最后停在吕怀良脸上,沉缓地道:“不错,我是有些袒护任焉梦,但我袒护他是有理由的。”
袒护任焉梦还有理由?众人都屏声敛息,静待下文。
一股奇特的气息,在这气中窜动。
卜善慈顿了顿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老夫之所以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