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后面。
萧怀信望见皇后如此,嘲讽地抬了抬嘴角,再低头望向舒望晴的时候,眼中带着无限柔情,却不开口,静静地等着她自行起来。
而萧怀瑾此刻却彻底震动,血色一点一点从他面孔上消失或许他已经意识到,这次,距离真正的永诀,已经不再遥远了。
安夏见到舒望晴坐倒在地面,连忙解开外袍,拆开宫女外袍的棉质衬里,撕成几条,给舒望晴双肩上的伤口包扎。
直到这时候,祁云秋与贺长亭两人才各自“啊”的一声惊呼。她们都可以算得上是舒望晴的好友,可是适才那一幕太过震惊,两人都压根未想到上前帮舒望晴一把。
当下祁云秋立即吩咐身边的宫人:“还不快去寻上等白yào来!”
而贺长亭则高声惊道:“快传太医!”
忆寒公主则赶紧走上来,想要帮安夏一起替舒望晴止血。
岂料正在这当儿,信王萧怀信却一挥手,大声道:“都不要上前!”
旁人都被这一声喝住了,十分不解。
却只见萧怀信就在舒望晴对面,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说:“让她自己起来!”
*
在这一刻,舒望晴确实是双脚酸软,全身再无一点力气。
这么多年,生死轮回、爱恨jiāo织,与萧怀瑾的纠缠成了唯一支持她的动力,如今这一股一直支撑着她的力量陡然失去,她登时便失去了方向,人生仿佛再无意义。
“你抬头,看着我!”
萧怀信在她对面,单膝下跪,让自己的视线能与她的平视。
“相信我,你可以的!”
萧怀信这么说,舒望晴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掉落在地上的龙渊。
剑尖拄地,龙渊锋利无匹,在崇德殿前的汉白玉地面上划出一道浅坑。
舒望晴当真拄着龙渊的剑身,就此缓缓站直。
安夏欣喜地扶住她,让她将大半的身体重量支撑在自己身上。
舒望晴站起身,手中紧握龙渊的剑柄,剑尖重又颤巍巍地举了起来,正正地指向面前,指着萧怀信的鼻尖,突然道:“你这个骗子!”
她原以为……世上只有信王这一个男人,信守了每一个对她的承诺,从不曾欺骗于她。为此她才会倾心付出,拼尽全力为他讨还公道。
到头来,却发现被此人骗得最惨。
放弃萧怀瑾之后,那凄凉的胸膛里,一颗心竟又因为这等怨愤重新有力地跳动起来。
“师父,我们不理这些坏人了!”安夏流着泪,从旁劝道。
她能记得起舒望晴给她讲过的故事,便自然清楚信王其人她知道,此时此刻,舒望晴心底怕是愤怒如狂,可这件事,却没法劝,也无从劝起。
“师父,跟我回北夷吧!”安夏终于说了一直压在心头的话。
“您还记得么,北夷的天很蓝,草场很美,人的心更是纯净,每个人都能拿出最真的心对旁人,不会再有欺骗……”
说着,安夏就挽着舒望晴转过身,扶着她一起,往宫门外走去,沿着早先前往长乐宫那时候进宫的路,往宫外走去。
终于,安夏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悄悄朝萧怀瑾看了一眼。
那时她第一个为之动心的男人可奇怪的是,在她记起舒望晴讲起的那个故事之后,曾经那样铭心刻骨的相思,此时尽数dàng然无存。望着那萧索的身影,安夏再也不觉得这个男人可亲或是可敬。
“喂!喂喂”
崇德殿前,萧怀信仿佛突然醒悟过来,在舒望晴与安夏两人身后大声呼叫了一句,“你们这就走了?”
“不等我?”
说毕,萧怀信迈开脚步,立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