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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入宫之后,曾听闻贵嫔娘娘资历不浅,早在四五年之前,就得封了贵嫔之位……”
“请恕嫔妾问得唐突,”舒望晴先铺垫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贵嫔娘娘因何这么多年来,不曾再得寸进呢?”
她随即低下头,又补了一句,道:“嫔妾也是为娘娘不平,如今穆夫人、吕昭仪等人,家世资历都未必如娘娘,可是份位却在娘娘之上呢!”
祁云秋伸手到棋篓里拨了拨,她手中的黑玉棋子互相撞击,发出泠泠的声响。
“本宫是因为……”
祁云秋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本宫是为庶人潘氏所累,所以多年来,不得寸进。”
这下子,轮到舒望晴吃惊了。
庶人潘氏,就是当年的潘妃啊。
这潘妃是当年左寒云过世之后,因为对先左贵妃口出不敬之言,被皇上一怒之下,褫夺妃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而祁云秋既是潘氏的同乡,又与潘氏是中表之亲,所以被潘氏连累,竟尔在以后的三四年里,就一直在景怡殿里清冷度日。
祁云秋见到舒望晴吃惊的表情,不免也自嘲地笑了笑,“芳仪妹妹刚才问本宫是合适开始学下棋的……就是在那件事之后……”
“本宫扪心自问,却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祁云秋一面说,笑容不减,“红颜未老恩先断,本宫却好歹还保住了个份位,不管怎样,吃穿用度上,奴才下人不敢来克扣。”
她这话虽是笑着说了,可是言语里却难掩辛酸。
“后来便开始琢磨棋谱。长夜漫漫、深宫寂寥,难道还有比潜心棋艺更加能消磨时光,打发寂寞的法子么?”
祁云秋说着,垂下头去,双眼盯着棋盘。
可是舒望晴心中震惊,她倒是万万没有想到,祁云秋学弈,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心神微分,落子就欠了考虑,随手在棋盘上放落一子。
祁云秋“咦”了一声,双眼亮了起来。
舒望晴却“哎呀”了一声。
她下了一步臭棋,堵死了自己事先做好的一个眼。
“晴芳仪,棋秤如战场,落子便无悔!一着错,满盘皆输,也不是没有可能。”
祁云秋很严肃地说。
舒望晴点点头。
祁云秋的态度,令她一下子收起了小觑之心。
在这座深宫里,的确是一着错便满盘皆输。她必须像祁云秋所提点的那样,宛如自己置身战场,严谨认真地走每一步。
于是,舒望晴不再想别的,而是收摄心神,全力应对。
她原本棋力高超,一局终了,竟与祁云秋下了个平手,是不胜不败之局。
祁云秋拊掌而笑,说:“本宫这好几年里,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开心过。果然,人说棋逢对手,是一件幸事。芳仪妹妹,以后可要常来本宫这里坐坐啊!”
舒望晴点点头,起身向祁云秋告辞,口中说:“以后还要来向娘娘讨教!”
“听闻贵嫔娘娘精于琵琶弹奏,下次嫔妾过来,还望娘娘能弹一曲琵琶,嫔妾洗耳恭听。”
祁贵嫔听了这话,脸上出现了一些迷茫之色,“琵琶?本宫已经三四年没有摸过了……芳仪妹妹竟然也听说过本宫会弹奏琵琶……”
她随即释然地笑,爽快地答应,点头道,“想必芳仪会是本宫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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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望晴从景怡殿出来,绕过瑶光殿,回到弄玉小筑。
钟茂德凑到舒望晴耳边,低声禀报了几句。舒望晴蹙眉,叹了一口气,说:“线索就又断了。”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想了想,吩咐钟茂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