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晴握握她的手,说:“我自己都不在意,你为什么要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久不承宠,宫里的风言风语,舒望晴听得习惯了,早已抛诸脑后。
贺长亭却低下头,颇有些气苦,幽幽地说:“望晴,你……好心胸。可有时候我宁可皇上不升我的份位。”
舒望晴听着这话说得古怪,连忙问她到底为何。
贺长亭嗫嚅了一阵,方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原来贺长亭在皇上萧怀瑾面前颇为得宠,昭纯宫穆夫人与宜华殿德妃几乎便同时出手,大手笔地赏赐,似乎是想要拉拢贺长亭。
“我家人说过,望晴你也说过,后宫最忌结党,所以坚持没肯收任何一方的赏赐。可是眼下看起来,恐怕是两边都得罪了。”
舒望晴听了这话,心里暗暗责怪忌结党是对的,不靠向穆夫人与德妃任何一边也是对的,可是要拒绝也不能硬来啊!
如此一来,贺长亭同时得罪了穆夫人与德妃,德妃还好,至少明面儿上不会与贺长亭撕破脸;可是穆夫人却是个脾气暴烈,不好相与的。
不过,贺长亭既然已经得罪了人,便也着实没有必要后悔。
“长亭,你记着,以后你出入,都叫春莺或是秋雁跟着你。此外,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和穆夫人等人起直接冲突。万一冲突了也不要硬扛,服个软、陪个不是便赶紧脱身。”
舒望晴嘱咐贺长亭,“记住了吗?”
第22章 罚跪
十一月末的天气,到了傍晚,天色越发昏暗,偏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崇德殿中,已经燃起儿臂般的巨蜡,将龙座附近照得明如白昼。皇上萧怀瑾依旧坐在案前,手中朱笔不停在案几上堆放着的奏折上写写划划。
荣永年见时辰不早,鼓起勇气凑到萧怀瑾身边,悄声问:“皇上,您看,今晚您去哪位主子那里用膳?”
萧怀瑾摇摇头,道:“现在就传吧,朕在这里用。”
荣永年赶紧应了,随即命敬事房的内侍总管奉上绿头牌。
萧怀瑾随意地看了一眼,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劳敬业,”萧怀瑾声音有些发冷,“朕亲自晋封的晴贵人,因何绿头牌一直不见?”
劳敬业赶紧回答,“回皇上的话,奴才只知晴贵人身有微恙,不宜侍寝,所以绿头牌一直不曾呈上。”
劳敬业说这话的时候,自觉腿都抖了。
萧怀瑾察言观色,也看出些端倪,冷冷地道:“你说的这些,朕是可以命人去太医院查证的。”
劳敬业吓得险些趴在地上,颤声说:“奴才……决计不敢欺瞒皇上!”
荣永年这时候出来打圆场,对萧怀瑾小声道:“皇上,轮值的另外一位,敬事房副总管曾好,也是如此说的。”
萧怀瑾听了,怀疑稍减,但是烦闷未去,一拍龙案道:“都撤下去,朕今天谁都不想见!”
劳敬业赶紧给萧怀瑾磕了三个响头,连滚带爬地退下去,一面退,一面心想,得赶紧通知德妃娘娘,安排几名太医院的太医,来帮他将这谎一起说圆了。
荣永年却知道,皇帝陛下每年到了这前后,都会莫名地发这么一顿脾气。于是他赶紧张罗了传膳,免得再出什么事,触怒龙颜。
*
昭纯宫前的殿基上,贺长亭咬紧了牙关跪着。
她一头秀发早已被打湿,鬓角的秀发正紧紧贴在她青白色的面颊上,冰冷的雨水正顺着她玉白的颈项一点点地滑到她的衣领里去。
昭纯宫宫中亮着温暖的烛光,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莺语,穆夫人在与jiāo好的几名嫔妃一起斗双陆。刚巧穆夫人赢了一局,输了的嫔妃正笑着高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