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大婚夜,太子却让太子妃独守空房,天才亮这事就传进到了皇后耳朵里。
“回娘娘,听说昨个儿太子将宫人遣散后,他寝殿里传出好大声响,没多久太子就一个人从殿里出来,去了西暖阁,到天亮都没回寝殿。”江婧身边的老人荣芳姑姑伏低了身凑近她耳语。
江婧正在梳妆,闻言大惊,霍地转头看荣芳:“好大的声响?可知是什么声响?”
荣芳摇头:“东宫森严,殿下身边都是他的人,殿里情况奴婢打听不到。”
江婧柳眉微蹙,狐疑道:“莫不是翎儿孟浪,把桑梓吓坏了?两个人在殿里有了争执?”
“不可能吧,殿下那性子”荣芳欲言又止,她可不敢妄议太子,只不过霍翎怎么看也不像是粗鲁孟浪的人罢了。
江婧却越想越觉得是霍翎鲁莽吓到姜桑梓。
知子莫若母,她比其他人都了解霍翎。别看他冷面冷言,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点和他爹简直一模一样。思及此,江婧回头看了眼黄花梨拔步床上躺着的男人,那人敞开手臂躺着,右手还横在她的位置上,她的玉枕早被他踢到床尾,这么多年,他就喜欢她枕在他手臂上睡,只要她的头靠在他手臂上,他就能整夜不动弹地任她枕着,也不怕手麻。
江婧不由自主笑了。儿子大婚,他这当爹的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却高兴,昨晚多喝了两杯,拉着老婆在榻上“玩”了半宿,到了这会还睡得沉。她又嗔怪他,一把年纪的人也不知节制,闹起来没完,他儿子可不正随了他,人前正经人后疯。
想来都怨他,霍翎儿时那么讨喜爱笑的一个孩子,从西北回来后被他抓到身边亲自教导,结果教出了一身和他一模一样的臭脾气,难保昨晚不是霍翎和他一样孟浪吓坏了人家姑娘,才刚出嫁的姑娘面还生,可经不得男人吓。
“遣人悄悄地先把翎儿叫来,我有话问他。”有了皇帝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江婧怎么想都是霍翎的错,她好不容易才给他娶了亲,可不愿再生枝节。
趁着离拜会两宫的吉时还有段时间,她想好好点拔下自家儿子。
霍翎早就醒了,皇后遣人来传他的时候正在暖阁里看书,他心里有数也不问何事,只是整好衣裳叫上随侍的春申就往皇后那里去。
临出殿时,他悄悄去看了眼刚娶的媳妇。
“姜桑梓”婚服未褪就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睡得死沉,寝殿的烛台积了厚厚一层烛泪,红烛烧得只剩蜡尾,显然彻夜燃着。霍翎佩服她,那么厚重的婚服,她躺着也不嫌硌得慌?
天色才透出些许亮光,他暗自摇摇头,退了出去。
到坤安宫时,江婧已经坐在殿上边饮茶边等他了,霍翎上前俯身行礼,才道了声“母后”就被江婧拉到了身边。
江婧板着脸:“翎儿,你该不会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吧?”
“儿臣自己挑的婚事,怎会不满?母后多虑了。”霍翎答道。
“那昨个儿晚上怎么回事?”江婧盯紧了他,废话不多。
对亲娘的问题霍翎毫无意外。早上掌事嬷嬷会来寝殿取元帕,他与姜桑梓没有圆房这事瞒不住人,但殿内其他的事外人便不会知晓了。
“她面嫩怕羞,大概是吓到了。”霍翎想也没想便替姜桑梓遮掩,眼见江婧有追根刨底的打算,索性认错,“是儿臣的错。”
江婧便当他默认了她心里猜测,语重心长劝他:“翎儿,母后知道你少年心性,有些事难免克制不住,冲动孟浪也情有可原,只不过姑娘家的像朵花儿,你还是要温柔些好。姜家那丫头虽看着像玫瑰有刺,可到底也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你可要多些耐心,哄哄疼疼的,这感情就上去了,千万别学你父皇”
霍翎虽无表情,却听得脸发烫,他娘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