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对着上首的气度雍容的中年男子遥遥一拜,声如莺啭,“女儿拜见父王。”
“嗯,王儿来的正好,今有上界远来贵客二位,孤特请他们屈尊为王儿祝寿,王儿快过来,拜识拜识二位尊长。”
年届不惑的越王,拉着她行至王座右下一菱花案几边,向那端坐的一老一少笑说道,“二位高人,这就是小女,封号兴元。”
“公主有礼。”
“兴元,兴元,快拜见二位高人!你这孩子,宫廷礼数呢,怎么能直勾勾看着人不行礼呢!”
宫殿里觥筹交错,长明灯跳烁着昏黄的烛焰,耳边传来的她父王呵斥的声音和宫臣们交盏喧谈的声音似乎都离她远去了,她只是看着淡淡站在长须慈眉老者身边着素衣的人,再听不见别的声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
她父王宫内嫔妃不少,她的姊妹姑母们也都是人间绝色,她自以为生平所见宫廷美人已是极致,却从未见过,一个人着素衣也能那般好看。
她就像绵绵春日里头落在国都上的细雨,淡淡地化在人心上,让人再忘不了她的音容笑貌。
“兴元,兴元!”被她父王摇了几下,她总算是回过神来,记起来了要施礼,红着脸慌慌忙忙地低下头,“兴元拜见二位,二位”
“公主不必多礼。”她听见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跟她想象中她的声音一模一样。
“哎,这孩子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么莽撞失礼,二位高人莫怪。”
“王严重了,是我们叨扰在先的。”
她父王与他们说着话,她才知道,原来美得这么素雅的女子名唤明音,她善音律工书,与那老叟是师徒,他们是上界来的佛徒。
上界,就是她永远也到不了的神仙界吧。
再以后,她父王与她旁边慈眉善目那老人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听见,眼睛里心里,全都只剩下了她。
她从未被告诉过为何会平白无故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只是女孩儿的天性让她想方设法地来取悦她,其中她最让人称赞的便是越国水舞,她向她父王主动请缨时,也求得了她为自己奏音。
越国琴师不少,能为长袖水舞奏音的却是寥寥无几,可,她不但从容为自己和鸣了一曲,还在舞讫,即兴为自己祝寿谱了一首阵音。
人说,鸾凤和鸣,许就是这般,她全心全意跳水袖舞时,她淡淡微笑着,手下弹奏出动人的音律。
“啧,天杀的尼姑,看不出来你骗人小女孩还有一手么,怨不得过了几千年了,人还惦记着你。”望着施明音所作水镜里头的景象,花翎语忍不住白她一眼,“亏你还自称是佛门弟子呢,你个色胚。”
被她冠以色胚的施明音很是无奈,她当时只是应越王请求替公主和一曲,她哪里知道那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那么多,竟然对她抱有那种心思。
“哎哎哎,快看快看,那魃灵哭了!”
施明音闻声,看向被黄雾包裹的二层水镜,果然见被烧的漆黑的骷髅空洞的眼孔里,不断的流出血泪。
看看三层水镜里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孩儿,又看看二层镜里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头盖骨,云泥之别让花翎语忍不住心里有些动容,叹气道,“哎,这魃灵也实在是有些可怜。”
施明音抿唇不语,三层水镜里头的幻象却是又变了一变:越王很是尊敬那上界来的两人,王的宠卿适时提出让他们住在自己府上,王欣然应允时,又赐了宠卿良田与真金千百。
生辰过后,越王公主便黏上了那远道而来的佛界女子,不时寻她玩耍,这一日,天降大雪,埋了整个越国王都,红氅雪服的年少公主不顾身旁仆从的劝阻,自已骑着枣红骏马溜出宫到卿士府上寻她,积雪埋了马蹄,冻红了公主的脸,她却还是欢欣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