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尔不知道付一诺的身份，但是他知道付一诺来米国的原因，枪口之下他还胆大地朝着付一诺看去，见小姑娘只是瞪大了眼睛，还保持着镇定，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们所在的地方人多，一时之间没有人站起来也是正常。

    “大哥，外面来了很多警察。”提了一袋子钱的大汉向着他们的老大靠拢，忽然他笑了起来，“大哥，那些警车所停的位置和二哥算得分毫不差。”

    听到这话，老大也笑了，一张本就凶恶的脸瞬间狰狞了起来。“老幺，去，把那个人群里的龙国小姑娘给我抓出来。”他还没有忘记这一茬。

    奥利尔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他压低了声音，在付一诺身边说话，“诺，待会儿我拦住那个男人，你赶紧往楼下跑。”朋友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他奥利尔这点义气还是有的。

    “开什么玩笑，三次郎。”正是因为在楼梯口，所以付一诺比奥利尔还能看见全局。“我们这层在我们视线里的有四个人，楼下至少还有一个人，楼上不知道有没有人。而且他们人人持枪，贸贸然地到处乱跑，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她害怕，但是不畏惧。老琴说过，心静，才能长久。

    “奥利尔，你闻，什么味道？”从一楼飘来了一股浓郁的味道，在两层楼连接处的付一诺率先闻到了这种味道。

    “该死，是汽油。”付一诺不会开车，但是奥利尔对这种味道可是熟悉。

    “何止，还有玉米油c花生油c大豆油我靠，连橄榄油都往地上倒了，好浪费粮食啊。”付一诺惊叹道。她可不是闻到的，而是楼下的大汉刻意让她看到的。

    奥利尔满头黑线地低下头，大小姐，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是一门心思往吃的上面扑啊。

    叫老幺的大汉已经走到了付一诺面前，付一诺的视线被迫盯住一双自带毛裤的毛腿。

    “妈妈，我害怕。”这时，蹲在她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忽然出声，大概是因为太害怕了，连声音都是颤的，说完话就低低哭了起来。小姑娘的妈妈满头大汗，她一边哄着女儿一边抬头去看持枪的老幺，抱紧了自己的女儿。

    不知道是小姑娘的话还是她的哭刺激了那个老大，老大忽然大叫了起来，“老二，老二，把你的家伙带上来，统统带上来！”然后他大步走到小姑娘身边，蹲了下来。

    老幺见老大动了，他就很快补上了老大的位置。这速度，这专业，让付一诺心里沉了沉。

    “你怎么能害怕呢？天神在上，你怎么可能会害怕呢？小妹妹，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天神好不好？”老大伸手粗鲁地攥住小姑娘的衣领子，把她从母亲怀里往外扯。小姑娘的妈妈当然不愿意放手，老大扫了那母亲一眼，一用力，提起小姑娘就大步走出了人群。

    而小姑娘的妈妈则软软地倒下，眉心处有一个血红的弹孔。

    付一诺此刻心境是凄凉无力的。那些警方在干什么？她又在干什么？外面没有喊话，里面没有反抗，一条生命就这样轻易地离开，死不瞑目！

    她的肩膀一动，奥利尔就抓住了她。“诺，不要轻举妄动，这些人的枪法很准。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好，那个小孩被拉出去了，你还在，我已经松了一口气了。你没有错，诺，你听我说，你没有错。”

    付一诺没有说话，她闭了闭眼睛，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印刻在心里。

    “轰隆！轰隆！”

    忽然有不断的爆炸声在商场外面响起，近距离的爆炸连商场的玻璃都被震得粉碎。整个商场只剩下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和老幺兴奋的尖叫声。

    “一辆，两辆，三辆七辆！大哥，二哥好厉害，一口气炸了七辆警车啊！”

    老幺的话让商场里陆陆续续响起低声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