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的孩子是她为他生下的女儿,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生活在这里。
“陈大哥,陈大哥”木雪皱眉,望向对面的男人,癔症似的,一个劲的流着口水,滴到自己胸前的衣襟上也没察觉到,自己叫他好几遍也没什么反应,让他吃饭也不听,只是不停叫着自己名字,当着钱家一众丫头的面,这让她尴尬不已。
“陈大哥,陈大哥”又唤了几遍,他却还是这幅模样,不过脸上却挂着笑嘻嘻的表情,让木雪一阵奇怪,不得已,只能对他怀里的女孩儿道,“慕雪,拍拍你爹,看他是不是被魇住了。”
“爹,爹。”女孩儿听话的摇了摇男人的胳臂,软糯的童声在他耳边响了好几回都没唤醒他,女孩儿只好从他膝上站起来,贴着他耳根大声喊道,“爹!”
“啊,啊。”男人总算回过神来,脸憋成猪肝色,望着自己面前一脸关切的女儿,心里不禁愧疚的面红耳赤,“慕慕雪”
“陈大哥,你没事吧?”木雪皱眉问道。
陈秀才一脸不自在,涨红脸正要摆手说自己没事,还站在他膝盖上的女孩儿却抱住他的脖子,一脸疑惑地仰头问他,“爹,你腿上怎么藏了一根棍啊?硬邦邦的,戳得慕雪的小腿好疼啊。”说着,她还不满地皱了皱鼻梁。
女孩儿稚嫩的脸上满是好奇和委屈,带着奶音的话却惊了满屋子的人一跳。
钱玉带来的几个丫鬟里,有几个是已经配了小厮的,夫妻俩随着钱玉一同到这青阳县,自家男人跟着钱玉在外头跑南走北的,自个儿就边侍候着木雪边在家里头做些针线活,如今站在木雪身后听见这话,脸色一红,想清了缘故后,看着木雪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在座的人,除了像她们这般嫁了人又没什么颜色的妇人,就是十一二岁还没及笄的小丫头,这看起来与少奶奶似乎是旧相识的男人,断然是不会看上她们的,那么,能让他这么失态的,就只有几个年长的丫鬟交换了一下眼色,看着木雪的眼神又复杂了几分。
听见这童言无忌的话,木雪也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脸上瞬间褪了血色,眉间皱的可以打成结。
陈秀才被女儿一句话说得原本就涨红的脸更加红了,望着对面木雪沉的可以滴出水的脸色,讷讷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雪雪儿我”
木雪脸色苍白地打断他的话,“陈大哥远道而来,该饿得狠了,慕雪年纪也还小,不能饿坏了,快用饭吧。”
招呼着,木雪尽量现出淡淡的神色,举起一杯酒与他遥遥相祝,“陈大哥,三年前蒙陈大哥好意,木雪感激不尽。”
“哎。”见她不介意自己的失态,陈秀才松了口气时,正要捏起酒杯回敬她,听见她的话,心口又像烧了把火似的,难受得脸都扭成了麻花,望着她,愧疚道,“三年前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我没用我”
木雪摇摇头,脸色苍白地对他笑笑,“事都过去了,陈大哥有那份心就好。”
顿了顿,又道,“只是陈大哥带着孩子,是否想过以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男人为难地哆嗦着嘴唇,“雪雪儿实不相瞒,我这次我这次来”
话没说完,他怀里的女孩儿忽然抱着他从他膝上跳了下来,“哒哒哒”地步伐不稳地往木雪那边跑过去,等跑到她身边,猛地抱着她,张开双臂,扭着身子爬坐到了她的腿上。
“娘。”女孩儿笑嘻嘻地抱着她的胳臂,天真道,“娘,爹说,娘像仙女一般,慕雪常常跟着爹去村里仙女娘娘庙里头参拜,看那些伯伯们祈求仙女娘娘赐他们一份仕事,最后都会如愿以偿。娘,既然娘像仙女一样,是不是也会像仙女娘娘一般,会赐给爹一份活计啊?”
都说反常即为妖,可真正听见这一番话从一个三岁女孩儿口中说出来,木雪还是惊讶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