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颜,身形却极是挺拔,头戴白玉冠,漆黑的头发如瀑,说不出的俊逸潇洒。
可这浑身散发着贵气的男子,并不是路小山
灵越失意地伏在窗上,却不料那窗格并不牢固,咔嚓一声脆响,顿时惊动了屋中人。
“什么人?”一声轻叱传来,灵越忙飞身而起,跃到屋顶之上,使出全身之力,飞奔起来。谁知她身形虽快,身后的身影也不慢,如影如形,越来越近,就在咫尺之间。
底下的江州王府一阵嘈杂声响,有人高呼,“抓刺客!”接着整个王府便似苏醒的蜂巢一般,各屋人马如蜂子般涌了出来,火把映得整个王府宛如白昼。
灵越并不理会,一意狂奔,很快逃出江州王府,落在一片柳林之中。
月光黯淡,柳林残雪将尽,只有点点微光。她刚在一棵树上落定,那条黑色的身影也如飞鸟一般栖在枝头。
那人轻笑,“咦,怎么不逃了?好久没有舒展筋骨,今日真是畅快”
那声音低沉之中,带着一丝嘲讽,曾令灵越魂牵梦萦。
她浑身颤抖起来,心中千万个声音恨不得齐声向他呼唤:路小山,你真的没死,你真的没死!是我呀,是我!
路小山见她不说话,又跃到近前的枝头,“喂,你怎么不说话?你到江州王府有何企图?”
疏淡的月光,映照出他苍白的面容,那眼睛之中闪动的光芒,像此刻头上的寒星。
热潮汹涌,滚过灵越的心胸,几乎将她淹没,她好想不顾一切扑进他的怀里,诉说对他的思念,对他的愧疚,对他的情意。
然而柳枝如画,落在路小山的胸口,纵横交错,暗重的黑影忽然变得一片鲜红。她在踏出脚步的那一刹那之间犹疑了,胆怯了,退缩了。
是她,曾将锋利的刀锋,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胸膛。
那一刻,他是震惊,是绝望,是怜悯,还是悲伤?
纵然那胸膛此刻已经结疤,那心头的伤呢?
若非已对她死心,怎会待在王府之中,安然去娶唐锦心?
“若是你娶了别人,我必定要将你抢回来”那夜,她凝视着篝火之畔安睡的路小山,情意荡漾,心里悄悄地发誓。然后今时今日,她却失去了理直气壮的底气。
她还抢得回来吗?
纵然抢回来,那被她重创的心,是否还有她的位置?
她一时彷徨起来,脚下的枝桠颤抖不已,恍若她此刻翻腾不定的心。
唐锦心痴情的眼眸忽然出现在她眼前,那火一样热情的女子,必定能慰藉他冰冷受伤的心吧?
滚烫的眼泪弥漫开来,她缓缓展露笑颜,凝望着黑暗中的路小山。
再见,路小山。
只愿你从此安好,做江湖浪子也罢,做富贵公子也罢,随心所欲,畅意平生。
“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他欺身上来,手中指爪如电,袭向灵越的面目。
他的武功本就比灵越高出许多,一抓之下,灵越急忙躲闪,头上的发钗却被他猛然抽出,一时乌发如篷,青丝随风飘荡。
路小山万万没想到偷入江州王府的竟是一个女子,不觉微微一怔。等回过神来,只见柳林寂寂,雪色清冷,天边新月朦胧,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芳踪?
三日之后的京城,融雪早已消失无痕,艳阳高照,一片喜气洋洋。
江州王府外喜乐声声,霹雳啪啦的鞭炮震天响,连绵数里,皆是红妆。从临近的回雁塔上望去,大红的迎亲队伍已到了几条街外,这边还有人尚未出王府呢。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真是热闹非凡。
行在队伍前面的一匹骏马上,新郎倌一身大红喜服身姿绰约俊朗不凡,不停地向人群拱手致意,纵然看不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