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越笑了笑,她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阿莎的手里,“谢谢你和爷爷带路,阿莎。”
“阿越姐姐,我们白家人可不是捡钱眼开的人”阿莎嘟起了小嘴,坚决将银子推回来,“不要低看了我们白家人哩!”
灵越只好作罢,转而将耳上的一对坠子送给她,“我留着这也无用,送给你做个纪念罢”
这耳坠乃是长乐宫之物,晶莹剔透的蓝宝石雕刻而成的两只小蝴蝶,栩栩如生。阿莎本就是爱美的小姑娘,哪有不喜的?她看了看爷爷,见他无反对之色,便收了下来,想了想,将自己手上彩色丝线编织而成的手圈送给灵越,“这是我自己编的小玩意儿,阿越姐姐可喜欢?”
两人依依话别,却不知对面的茶棚里,一双眼睛抬了起来,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灵越。
灵越站在路边,望着阿莎爷俩绝尘而去,一闪身,进了旁边的成衣店。
这哀牢山下的小镇,店铺一只手便能数过来,成衣店也是独一无二。店老板是个和蔼和亲的中年妇人,穿着青黑色厚重的袄裙,领口和袖子上镶嵌着五色的花边,头上的青布帽子垂下几缕串珠流苏,倒是别致。
她见了灵越,忙笑着招呼:“原来是汉家的妹子,长得可真美!想买点什么呢?大袄,裙子,头巾各色都有,喜欢的话可以试试。”
灵越笑了笑,“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就挺好,照样给我一套吧”
虽说绿绮给的旧衣服并不显眼夺目,她一身汉女装扮,但是在这异族众多的边陲之地,走来走去,难免引人关注,不如入乡随俗,扮作异族女子,反倒安全一些。
“原来姑娘喜欢我们彝人的装扮。”妇人笑着,从柜上拿出一套簇新的衣裙,灵越连忙摇头,“我喜欢你身上这套,可以割爱卖给我吗?”
“啊,我身上这件已经半新不旧了”妇人有些为难,灵越道:“没事,我就喜欢这花纹,太漂亮了。”
“好吧!”妇人乐了,旧衣服也能卖出新衣的价钱,真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
她喜滋滋地带着灵越进了里屋将衣服换过来,灵越往铜镜中一看,一个彝族的少女亭亭玉立在镜中,只是细看下去,少女的眼睛红肿,眼底下微微透出乌青,嘴唇早已冻得干裂,因为寒冷,不自觉地哆嗦着。
她不由得怔住了,这憔悴支离的少女这是自己吗?
她微微叹口气,“大婶,这门口的大道一头通往大理,另一头通往哪里?”
“另一头通往春城啊!”
“春城?”灵越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无端端想到一句诗:“春城无处不飞花。”
“春城,是个好地方啊!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我的大儿子就在春城呢!”妇人叹了口气,“可惜我这辈子都没离开过哀牢山,也不晓得那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
“春城离这里远吗?”
“有多远我不知道,我男人知道。”妇人说着,朝外屋喊了几声,过了一会,一个黑脸的壮汉走进了进来,两个人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妇人笑道:“春城有点远哩,骑马得要两三天,姑娘要去春城吗?快要下雪了,怕是要雇辆车,我男人倒是能送你去,价钱好商量。”
外面昏黄的天,大片的云低垂在天边。灵越思忖片刻,点点头,“现在就出发吧!”
马车摇摇晃晃在官道上一路疾驰,灵越掀起厚厚的布帘,看着路旁的枯木飞快地一路倒退,马蹄声声不绝,恍若身处一场旧梦之中。
梦中,她与路小山并辔而弛,长发飘扬,她以为今生不再孤独,终于能有人一起陪伴她浪迹天涯,谁知,在花间少年的蛊惑之下,她亲手葬送了一切。
此刻,他是否长眠在孤崖之下,可觉得寒风凄清,雪夜冰冷?
手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