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四面皆是开阔的窗户,挂着白色的纱幔,平日里定然人迹罕至,桌子上已然积了一层灰。
灵越俯首望去,整个沈府尽收眼底。近处不远是刚才游玩过的园林,穿过游廊一路蜿蜒向东是一处幽深的院落,隐约可见正在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游廊的另一头逐渐开阔,却是沈府的春熙堂,也掩映在一片花红柳绿当中,隐见数角飞檐。她转过身去,往南窗张望,笑道:“看到我们住的香浮居了!那穿着红裙子的坐在藤架下的不是果儿么?咦,珍珠往园子里来了!”
“原来你小时候这么调皮,喜欢在这里玩啊!”灵越发出一声感叹。
灵越眸色闪动,忽然微笑看向沈庭玉,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庭玉倚着绮窗,扬起双眉。
“你小时候待在这里,就是喜欢看大家都在做什么吧。”
在这里,偌大的沈府收于眼底,似乎没有秘密可以藏身。
沈庭玉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灵越仰起头来,瓦蓝瓦蓝的天空一丝儿白云也无,犹如一块洗净的蓝宝石,触手可及。
风儿在耳边轻轻拂过,轻柔和暖,令人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她也开始喜欢这里了。
“这个地方要爬数百个台阶,又要爬上七层楼,平日里那些姨娘丫鬟婆子很少来,算是沈府里的清静之地。”他望着脚下的沈府,花红柳绿之中露出锦绣雕梁,说不出的繁华富贵。他想起凌乱不堪的少年时,曾有多少次探身窗外,差一点就纵身跃下。
二人顺着排排白玉栏杆拾阶而下。沈庭玉不停地提醒脚下小心,灵越笑着说,“看你叨叨的样子,倒像珍珠了!”
沈庭玉温和笑笑,“这里过于陡峭了,一个失足摔死也未可知。还是小心为好。”
灵越听了,回望着脚下不断延伸的台阶尽头,不知为何背脊之上爬上一丝丝寒意。
这日一早,灵越立在中庭看着月白色的栀子花,正自发呆,忽然听到“吱呀”一声,珍珠推门而出,手中拿着一个白色托盘,缓缓从廊下走过来。
“珍珠,你拿的是什么?”她好奇地凑过去。
珍珠停下脚步,笑着将托盘给她看。
原来里面放着几套新衣,叠得整整齐齐。灵越随意取出一套展开一看,却是上好云锦做的礼服,金线绣的团花,隐隐光泽流动,十分华贵。她又打开其他的衣服,原来是松江三棱布做的中衣和小衣,光白如银,手工精美。
“这些都是公子的衣服么?”
“今日新姨娘进门,晚上有晚宴,夫人刚才打发人来,特意要公子们都出席。这是我为公子备下的。不过我料想公子也不会穿的。”珍珠有些怅然。
这些衣服的针脚绵密工整,绣花更是生动。灵越不觉赞叹,“这都是你做的么?手艺太好了!”
珍珠羞涩地点点头,小女儿情态十分动人,“公子的衣物平日里都是我和果儿做的,他不穿外面针线房里的衣服。”
“珍珠,谁要娶到你,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灵越脱口而出。珍珠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眼睛里闪过一丝娇羞,还有不易察觉的决然。她垂着眼眸,轻轻说,“我是不会嫁人离开我家公子的。”
晚上,沈庭玉果然托言身体不适,不愿出席晚宴。他既不去,灵越也不好独自前去。她坐在院中,隐隐的丝竹之音,在夜风之中流转,似有似无地落入耳中,一时犹如猫爪挠心,坐立不安十分想看看那传说中的柳姑娘。
第二天天气燥热异常,直到太阳西下,空气中那种令人烦躁的热浪才渐渐散开,略有一丝清凉。
沈庭玉刚刚服下汤药,只觉得满嘴发苦,腹中满胀。灵越便说,“哥哥这样终日坐在书斋之中,极少活动,难免气血凝滞,如果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