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声凄厉的哀嚎,芳林殿外,有一人红衣如血,破空而来。
这一声哀嚎凄绝,悲怆之声,天地可闻。
祁颉听闻这一声“阿止”,有过片刻的怔愣,那一声仿佛也将他的悲伤喊了出来。
感同身受。
他牢牢握着苏乐的手掌,仿佛这样就能够确保苏乐不会离开他。
然而,下一刻,苏乐便落入了那红衣白发之人的怀里。
数月不见,宫琰的雪色银发已然没有了半点光泽,现时瞧着,灰败的色泽竟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只是,曾经那一声犹如黑曜石般慑人的眸子,此刻赤红不褪,如疯如魔。
宫琰表情痛苦而又狰狞的将苏乐已经没了生息的身体抱在怀里,青筋毕露的手掌上捏着的是拴在苏乐颈项上的乌金锁链,恨恨看向祁颉。
“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宫琰的声音低沉冷冽,充满了对苏乐的疼惜,和对造成眼前这种现状的罪魁祸首祁帝,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憎恨与质问。
暗暗守在殿中各处还有影卫见是宫琰,瞬间现身,各自警惕的围拢在祁颉身周,保护他的安全。
然而,出乎宫琰预料的是,祁颉这一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于他针锋相对。
祁颉怔怔看着自己陡然空了的双手,随后无助而又茫然的抬头,眼无焦距,声音嘶哑,“没我c朕没有朕朕的阿止呢?”
说道这里,祁颉豁然起身,冲开影卫围成的保护圈,四下找寻,却偏偏就是不敢去看宫琰的方向。
“阿止还有话要对朕说阿止刚才明明还在这里怎么c怎么突然人就不见了呢?”
显然,这样的祁帝是在下意识的逃避着公仪止已经死去的事实,或者说,他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要自欺欺人,兀自沉陷梦中。
宫琰看着这样的祁颉也是一怔,不由得嗤笑一声,更多的便是一种心中淋了血一般的痛苦的快意。
他嘴角咧开残忍的笑意,笑着轻声说道,“你找谁?公仪止么?他不是正在这里么?冷冰冰的躺着,没有呼吸你看呀,躲什么?”
温声细语中带着些许诱哄,更藏着欲将人杀之后快的嗜血恨意。
茫然无措的祁颉这时竟像一个天真稚童,轻易就被宫琰诱哄着看了过来。
宫琰一手捏断两段乌金锁链,抱着苏乐已经冰凉的尸体起身,大步走到祁颉面前。
腾出一只手,长袖一扬,祁帝的衣领便被他用力拽到手中。
四周影卫悚然一惊,迅速亮出家伙,准备随时将祁帝从前国师手中救出来。
宫琰对他们毫不理会,只是强迫祁帝看向被他揽在怀中的苏乐,魔疯一般畅然笑道:
“你看啊!他死了!乐c公仪止是被你!亲手害死的。”
说完,他强迫祁颉张嘴,向他嘴中弹入一粒灵丹,而后又隔空向祁颉眉心打入一道劲气!
祁颉自欺欺人,那么他就打破祁颉自欺欺人的美梦!
他不会弄死祁颉,非但如此,他还要让祁颉长命百岁。他宫琰,要让祁颉一生一世都活在悔恨梦魇之中,永世不得安宁!
做完这一切,宫琰在影卫们担心警惕的目光中,拎着祁颉的领子向旁狠狠一掷,趁着影卫们一齐涌向祁颉的瞬间,带着苏乐猛地跃出殿外,飘然离去。
外面的雪下的极大,纷纷扬扬,刺骨的寒风呼啸,打在人的脸上,生疼。
宫琰抱着苏乐的尸体,悄然又回到了国师府。
经过了数月,国师府中的花树除了花瓣的颜色由淡粉变成了暗红,并没有别的变化。在洁白的天地中,白雪红树,美不胜收。
府中小童红着一双眼睛,已经备好了热茶,见宫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