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人放下了左手,然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文蓁第一个问:“怎么样?”
问完她自己也感到诧异,方才看着这人卜算唐千鹤的命运,他的脸色忽明忽暗,她的心情也跟着高高低低。
只不过是认识了两天的女孩子,但她竟然格外在意占卜的结果,看别人测算她的命运,自己也替她捏了把汗。
比起文蓁的惊奇迷惑,简妮就直白得多了,明确威胁卜算师:“如果算出坏结果,我会砸掉你的招牌。”
唐千鹤微微冷汗:“小妮,算命这种东西本来就有好有坏”
她转过头,对棕皮肤的男人说:“没事,你说吧,有什么说什么。”
你随便说,我随便听。
从她的神情里读到她的心态,男人心里撇撇嘴。
真不好骗啊。不过也对,这才符合她给他的印象。
垮下了脊梁,他懒洋洋宣布:“嗯,近期都没什么大问题。”
丢完这一句,他就伸手去拿腿边的色|情杂志,一副“服务完毕好走不送”的惫懒样
文蓁很不愉快:“你这什么态度。”
“干嘛,反正我又不收钱。”他理直气壮,“白给你们看了相,你们还想怎样。”
好像很有道理。但为什么这话听着让人格外憋屈
文蓁一咬牙,正要说“那我出钱你给我好好看!”唐千鹤拉住了她,摇摇头。
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然后若无其事地对好友们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正要转身,却听到了那个男人说:“我叫尼尔,是个‘造梦者’。”
唐千鹤一愣,重新将目光投向草席上的卜算师,他却只是勾着嘴角笑了一笑,低下头,继续和杂志上的三点式兔女郎缠缠绵绵。
她认真地瞧了他几眼,记下了“尼尔”这个名字,然后转身。
文蓁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不甘心,但既然唐千鹤都不介意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三人走了一阵,一直默不吭声的简妮突然道:“那个摊主应该不是a区的人吧?你们这里有‘违规摆摊’的说法吗?”
文蓁一愣,心想对啊,我还可以现在倒回去,以城管的身份砸他的场子。
“有的,可以取缔掉。”她给了简妮一个赞赏的眼神,正要行动,唐千鹤的声音及时响起:“但是现在各个区的人全混在一起了,法不责众,而且大家摆摊多数是为了以物换物,说取缔就取缔,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恐慌和不满,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于是文蓁犹豫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顾全大局的。
唐千鹤适时地抛出了新话题:“文蓁,为什么在利贝诺不能擅自消除纹身?”
这个话题其实不太好回答,文蓁想了想,斟酌着说:“利贝诺的本土居民一生下来,就会被刺上编号,编号是不允许私下消除的。”
“编号?”简妮歪了歪头,指着路边一个衣衫褴褛c躺在树荫里呼呼大睡的孩子说,“就是那个?”
唐千鹤顺着她的手望去,看到了孩子腰间的一行刺青:g1329102。
她还在琢磨这行刺青的意思,简妮已经在说:“这是人口编号?g是指他诞生在g区?”
文蓁有些意外她的敏锐,点头:“对。”
原来是这个意思,唐千鹤想,那行刺青相当于利贝诺居民的“身份证”,不过这种将“身份证”直接刺在上的行为真是让人本能地不太舒服人类也会给肉猪打上标识码,但没有哪个国家会要求民众把“身份证”刺在身体上。
利贝诺实验区达尔文计划实验。
唐千鹤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更深处的白雾,还是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