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瞳仁重新对焦,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是不远处满面焦急的龙彩儿。
战斗刚开始时她被隔绝在光障之外,后来光障消失,她却又不敢接近战场了,远远地看着修生生和洛里斯的战斗,也正是因为她站得远,才没被气浪波及,此时她看着修生生,似乎是想过来,但又忌惮着洛里斯。
而洛里斯,他在爆发出了那波气浪之后就奇异地静止了,悬浮在半空,眼睛向着唐千鹤的方向,右手保持着抬起的姿势
一动不动。
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神情和姿势都佐证着这个男人已经蓄势待发,北归推开了唐千鹤给他疗伤的手,站到了她身前。
没人知道洛里斯的想法,除了他自己。
他眼里看的是唐千鹤,心里想的也是唐千鹤,无限恶意在胸中翻涌,让他唇边的笑意愈发深邃
他感受到了自己手中迅速成形的能量光球,那炙热的能量,连他这个主人都忍不住战栗,这个光球的破坏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凶猛,他已经看到了光球投出去之后的结局。
他心满意足,而脑海深处,一幅幅模糊的景象缓缓升起,宛如海面上的蜃景。
他看到了,那个清丽秀雅的女孩子,十二三岁,皮肤白得像冬天的新雪,两块苹果肌上有春樱般的红晕。
那时是利贝诺的四月,日光比罗宋汤上漂浮的色拉油更稀薄,她趴在糯米黄的雕花栅栏上,眼神天真无垢,仿佛森林中的小鹿偶遇了灰熊,满面好奇:“你们从c区来的?那里真的有人住啊?”
a区,利贝诺的精英们的聚集地,大约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培养出这样不谙世事的茉莉花。
她说她叫刘楚楚,她现在住着的洋房,就是她父亲的房产。
“不过我已经没见过父亲大人了,玛利亚说他接了个个非常重要的项目,要忙很久。”她神情低落,但很快打起精神,“你们明天还过来吗?”
为什么要过来,他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这次过来a区是有任务的,但是既然误打误撞进了这院子小姐,不想受苦的话就乖乖把你们家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她很配合,搬出了(她觉得)她家最值钱的东西——一个和她一样高的珐琅彩大花瓶。
这位刘小姐不但长得像花瓶,脑子里大概也和花瓶一样空空如也。
打劫这玩意也是讲究成本的,这种糟心玩意卖不了几个钱扛着还重,谁会要啊?
没能把自家财产上贡给盗贼,刘花瓶显然非常遗憾,她把大花瓶推到了一边,双臂靠着栏杆,小半个身体探出去,期待地看着盗贼们:“那你们明天还来吗?”
谁要过来啊,这充满资产阶级臭味的房子,连墙根的鸭跖草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那时洛里斯刚从书里学到了“资产阶级”这个词,看什么都能联想到这四个字。
他和修生生翻出了长着倒钩的铁栅栏,头也不回往外走——其实是他自己头也不回,修生生倒是回头看了一眼,洛里斯有点不高兴,觉得兄弟被精英区的娇小姐迷惑了。
修生生说:“她在哭呢。”
洛里斯一惊,蓦地回头,看到花瓶小姐站在糯米黄的栏杆后,笑眯眯地冲他们挥手。
他阴郁地扭回头,盯着修生生:“你骗我。”
“不客气。”
“你有病?我说‘你骗我’!”
修生生笑得春风化雨,半点不心虚:“因为你看起来很想回头,所以我帮你找个理由。不用谢了。”
“”
结果半个月后,洛里斯又去了a区。
还是那座散发着花木清香的三层小洋房,鸭拓草在墙根热烈地绽放。
少年翻过了长着倒钩的铁栅栏,正犹豫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