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开除通知书已贴出来了,继续留在学校,只会让自己更难堪,陈蓉给夏久胜打完电话后,收干泪水,回宿舍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一件件装进行李箱里。
几个同宿舍的小姑娘也是眼睛红红的,在一边帮她整理东西。
夏久胜将车开到学校门口,等表妹出来,接她去黄品章安排的酒店临时住几天。
黄品章也开车过来了,停在他身后。
虽然黄品章一再向他保证,这件事过几天后,就会有变化,但是夏久胜还是觉得憋屈。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他不信自己还搞不定一个色中饿鬼。
想到这里,他决定今晚就留在沪市了,晚上好好去会一会那个老师。
夏久胜拿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留在沪市,明天才能回家。夏妈妈也没有多问,儿子很懂事,不需要她操心,难得去一趟沪市,在外面散散心也好。
不一会,陈蓉木着脸走出来了,几个室友跟在他身边,帮她把行李提出来,夏久胜沉默地下了车,和她们一起把行李装到后备箱,放不下的,放到车子后座。
黄品章下了车,要过来帮助,被夏久胜谢绝了。
他是赵择中的助理,不是他的助理,不能什么事都劳烦他。
何况黄品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也不适合做体力活。
黄品章见夏久胜阻止,也没有坚持。等他们上了车,他先发动车子,带着夏久胜往国际大酒店开去。
陈蓉麻木地坐进副驾驶位,身子因突然的打击,似乎已支撑不住,头无力地垂下来,抵在胸口,身体缩成一团,像一只抵御寒冷的刺猬。
表哥把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但是陈蓉的身体仍然没法舒展开来,似乎车里就是冰窖,她整个身体浸在冰水里,即使最强档的热风,也吹不暖那颗寒透了的心。
在跨出学校大门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变得一片灰暗。
夏久胜发动车子,跟上黄品章的车,看着活泼爱笑的表妹,现在一付栖惶无助的模样,心里刀割般难爱,有心想劝慰一下,可是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当一个对前途充满希望的年轻人,突然被人生生剥夺了梦想和未来,她的绝望和无助,怎么可能是几句话,就能安慰得了的?
国大离学院很近,一会儿就到了,夏久胜跟着黄品章停下车,望了一眼表妹,见她像木偶一样,坐在那里毫无反应,慢慢伸过手去,搂了搂她的肩。
“哥——”陈蓉一怔,慢慢地抬起头,眼睛的焦距对上夏久胜,整个人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突然发出一声嘶心裂肺的哭声,身子倒在夏久胜的肩上,双肩剧烈地抽搐着。
“别怕,有哥在呢——”夏久胜眼睛也湿了,他轻轻拍着表妹的肩,哑声安慰道。
黄品章下了车,隔着车窗望着里面搂在一起的表兄妹,静静站在那里,没有催促,只是他的眼睛也慢慢地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才第二次和夏久胜见面,两人也没有机会进行深入交流,但是他好像一下子懂得了夏久胜,懂这个男孩子单薄身体下的坚强和担当。
忽然想起嫁到西南某个偏远小镇的姐姐,当年他和比他大两岁的姐姐,同时考上了大学,家里却是一个大学生也供不起,他和姐姐都要对方去上学,自己去打工赚钱供对方读书。
最后爷爷奶奶和父母都支持他去读大学,姐姐去打工。当姐姐送他上车,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跟他挥手时,他永远也忘不了姐姐那双没有任何埋怨伤心,纯粹只有看到弟弟会成才的幸福眼神。
他觉得夏久胜跟他姐姐是同一类人,现在那种人已越来越少,但是却永远像磁铁一样,吸引别人接近。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