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闪烁c空气嗡鸣c地面颤抖,飞机受到强大的反作用力托举,终于离开跑道,迅速爬升高度,渐渐消失在正北方的天空中。
机场负责人没有忘记自己的职业习惯,低头抬腕看看手表:“2017年1月15日13点57分。”
随着轮胎与地面相抵,发出凄厉而尖锐的摩擦声,那辆不要命的吉普也减速刹车,勉强停在跑道的尽头。
车上跳下来一位30多岁的陆军军官。
只见他杵着手杖,肩背两杠四星的大校军衔,脸颊边有一道泪痕般的长疤,看起来很是骇人。然而,最特别的还是那双灰眼睛,如同裹挟闪电的乌云,望着飞机消失的远方,无声酝酿未知的风暴。
轰鸣声远去,空旷的跑道陷入一片沉寂。
顺安机场的塔楼早已被层层包围,室内气氛异常压抑。当班的空管员不死心,依然手握话筒,反复呼喊“听到请回答”c“快回来”之类的话,对方却始终保持电子静默。
所有人都明白,飞机上早已关闭与地面的通话系统。
走廊尽头传来长筒军靴的踏步声,大门被再次推开,士兵们立正敬礼,自觉向接管现场的长官致意。
朴永植率先走进调度室,刚使了个眼色,就有人上前扣住空管员的手,强迫他放下话筒,转身接受质询。
身体被弯曲成九十度向前倾斜,空管员再也无法平视前方,只能看见水磨石地板上的人影,还有那根做工精良的手杖。
脱下手套,将之交给自己的副官,李正皓不慌不忙地发问:“飞机上有几个人?”
“三三个。”
空管员带着哭腔,声音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一样,颤抖着补充道:“张局长和他的秘书,还有一个女人。”
上位者点点头,继续追问:“是谁在驾驶?”
“机内广播是女声,应该是那个女人。”
听到这里,朴永植忍不住倾身上前,附在上司耳边提醒了一句什么。有着灰色眼睛的男人点点头,没有做出任何明确表示。
掐住颈后的力道突然松开,空管员兀自跪坐在地,如同一滩烂泥,很快便忍不住哭出声来。
塔楼已经完全被军方控制,电话线路上出现信号灯闪烁,话务兵提醒:“中央≈军≈委。”
抖抖袖子,李正皓单手接过话筒,夹在肩头,进行简短汇报:“是我目标劫持了一架飞机嗯,已经飞走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满屋子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所谓“劫持”,意味着在给这次的事件定性——张英洙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显然大势已去。
电话那头似乎对此结果早有预料,没说几句便挂断了线。李正皓将话筒递还给话务兵,信步走到塔楼的另一侧,仰头望向墙上的大比例尺地图。
标图员站在梯子上,罩着头戴式耳机,一边重复雷达室传来的信号,一边用红铅笔在地图上勾画飞行轨迹。
红线一路向北,几乎与边界线垂直,同时还在不断延伸,眼看就要越过朝鲜国境。
人民军的无线电监测水平有限,至多只能掌握国内空域的情况,一旦飞机进入中俄两国境内,对方的反侦察屏蔽就会让信号消失。
标注线的末端已经来到平安北道,距离边界线只有数百公里距离,标图员却停下笔来,皱眉等待后续指令。
又过了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爬下梯子,谨慎地报告道:“雷达显示,‘三叉戟’飞机的信号从屏幕上消失了。”
灰色目光聚焦在地图上,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肌肉紧绷如同石块,原本放松的肢体也变得僵硬起来。
意识到上司不对劲,朴永植连忙抬头,却见地图上那块区域由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