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假的。”
“哦?”她显然不服气,挑眉看过来。
“首先,你的韩语有外国人口音;其次,我身上明显是刮擦伤;第三,朝鲜人不信教。”
话音未落,宋琳便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的肆意张扬,让李正皓怦然心动。
他明白,选择与雇佣兵合作c从事毫无计划的危险行动,条条都违反了国法军纪;自己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深陷其中,甚至还与对方发生关系,这些所作所为无不是对劳动党的背叛。
面前的女人如同一本厚厚的书,写满诡异奇特的文字,无从审阅,却也不忍释卷;她身上隐藏着无数秘密,展现出的每一面都掺杂着真相与谎言,而且统统引人入胜,禁不住流连忘返。
李正皓自认意志坚定,但她在他身上施了魔法,可悲的是,他根本不打算逃脱。
笑声渐小,宋琳喘着气打趣道:“伤成这样还不忘条条框框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是我把你救了?”
“我也救了你。”
“谢谢。”她眨眨眼睛,等待对方回敬类似的感激。
少年般的羞涩出现在成年男子脸上,当事人却不自知,这样的反差令人无法抗拒。
李正皓拒绝回应她明目张胆的调戏,而是选择执着追问:“口音c伤情c信教,你怎么向修道院解释的?”
宋琳敛目凝神,表情也不再玩笑,死死抿住唇角,开始用双手比比划划。
各个国家的手语虽然有差异,但不妨碍听力障碍者之间的沟通。为了执行某些特殊任务,李正皓也曾受过相关训练,很容易便看懂了宋琳的标准手语。
“我从北韩来,因为信仰天主教受到迫害,丈夫被坏人从山上推下来,已经不省人事,求你们救救他。”
楚楚可怜的聋女c失去意识的伤者c走投无路的信徒——普通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那些悲天悯人的修道士。
李正皓再次对宋琳刮目相看。
这或许就是女性情报工作者的优势:她们更灵活,不害怕示弱,并且善于以弱者的身份寻找掩护,是天生的变色龙。
难怪她坚持自己跟日本革命军无关,这样的特工确实值得高价招揽。
见对方再无异议,宋琳微微一笑,开始交代接下来的安排:“今天的药已经换过了,医生说你没伤到骨头,半个月之内就能下地。在宇那边也问题不大,随时都能让我们落脚。但最好还是多等两天,确保警察不会杀回马枪。据说政府部门都接到了系统通知,临时对酒吧进行突击检查。”
靠坐在病床上,李正皓的思路却飞快运转起来:“这也是林东权搞的鬼?”
“各种公共管理系统彼此的,临时检查变成联合行动,肯定是人为的结果。”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也证明了另一个事实。”
宋琳习惯性地挑眉,饶有兴致地看过来。
费力地调整好坐姿,李正皓错开她的视线,喉音浓重地说:“无论是‘阿格斯’系统,还是入侵政府部门的管理系统,包括昨晚的缆车事故,都属于非常规手段——这说明林东权无法从情报院获得支持。”
“我也是这样想的。”她的语气很平静,开始在房间里缓缓踱步,“缺乏专业人员警备,成均馆大学又是民营机构,仅凭一台计算机终端,根本不足为惧。”
李正皓低头看看自己的满身伤痕,苦笑道:“可他还是得手了。”
“如果不是我要坐缆车,你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宋琳的语气很笃定,没有明显情绪,仿佛只是单纯陈述事实。
李正皓却不愿把责任推倒对方头上:“‘阿格斯’是监控系统,我们料不到缆车也会被远程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