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上除了华侨,最多的就是‘脱北者’。我认识其中的几个人,可以安排我们回朝鲜。”李正皓神色淡定,似乎早就做好了安排。
“‘激光器’呢?被林东权打的那一棍子呢?都不管了?”
灰色眼眸平静地看过来:“那些都可以再想办法。总之,要先找好后路。”
她撇撇嘴:“没有‘激光器’我可不敢去朝鲜,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你又准备怎么向组织交代?特勤人员无故失联几个月,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现在这样无论如何都要受审查。”
“其实我很好奇,”宋琳挑眉看他,“朝鲜国内言论管制,一般人不知道外界情况倒还好。像你们这种见过世面的,为什么还会想要回去?”
李正皓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提这个,反问道:“为什么见过世面就不能回国?”
“饥荒c贫穷c落后c专&治c封闭原因太多了。”
男人笑起来,笑意却并未抵达眼底:“你接触过那么多‘脱北者’,其中也有不少人想回去,问过他们吗?”
“问过。”她点点头,“作为难民,‘脱北者’都是社会最底层,难以融入当地族群,还要担心留在国内的家人。但你不一样,你受过高等教育,有外语会话能力,又没有后顾之忧,在国外应该也能活得很好。”
李正皓掰开手中的木筷,垂眸敛目道:“这是要策反我?”
宋琳打了个哆嗦,随即嗔道:“闲聊而已,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李正皓冷哼:“对佣兵来说,凡事都从利益的角度加以考虑,是不是也挺简单的?”
话题突然被转移到自己身上,宋琳一时无语。
男人却不以为意,继续说:“很多时候,人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决定了最后的结论。正是因为你无法接受民族c主义c信仰之类的概念,所以才不理解我为什么会忠实于自己的祖国。”
“但人人都有向往美好生活的权利。”
他针锋相对地回应:“我以为朝鲜的生活已经够好了。”
“‘我们最幸福’?”宋琳的嘴角勾起弧度,似嘲讽似挑衅。
李正皓没有理会她,而是随性地哼唱起一段旋律:“‘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亲如手足。即使火海靠近我们,甜蜜的孩子,毋庸畏惧,我们的父亲在这里。这个世界上,我们最幸福。’”
嘈杂纷乱的中餐馆里,低沉的男声十分微弱,几乎弱不可闻。宋琳却听清了其中的每一个字句,感受到了对方的真挚感情,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原本犀利,如今却在歌声中变得柔软。
一曲唱罢,李正皓再次抬眼看她,“你听过这首歌吗?”
宋琳诚实地摇摇头:“没有,但我知道,也看过芭芭拉·德米克的那本书。”
“你瞧,这就是外界对朝鲜最大的误解。”他叹息道,“明明没有考察过事实真相,仅凭他人言论就对一个国家c民族作出绝对的判断。”
宋琳冷笑:“我去过朝鲜。”
“你只是去完成任务,却没有深入朝鲜人的生活,没有设身处地去理解我们的想法”
“‘主体思想’?”她打断道,“我确实不想理解。”
李正皓还准备说点什么,却见服务员端着蒸屉和碗碟快步走来,连忙低头闭上了嘴巴。
小笼包到了韩国变得愈发袖珍,两人叫了五人份的餐食,依然感觉不太够吃。好在盛粥的碗很大,全部灌进肚子里,倒也勉强撑起七份饱意。
进餐的全过程中,他们都没再出声,任由对话终止在刚刚那个尴尬的节点。
直到结账完毕,桌上再次空空如也,宋琳方才正经颜色地说:“我不想策反你,也不愿意被劳动党洗脑,以后这种话题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