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忘,你是为了留存息侯的性命,答应嫁给我的,可是蕙心,这很重要吗我们在一起三年,又有了艰儿和恽儿,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好不好,你是我的夫人,是孩子们的母亲,放下刀子跟我回去吧孩子们在等你”熊赀试探着,注意着她的表情,暗中准备伺机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蕙心仿佛沒听到他的劝慰一般,笑了笑,开口说道:“亏你还记得啊息侯死了,用你的话说,是病死的,什么病,恐怕是心病吧”
听她这么说,熊赀惊了一下。
“你都知道些什么谁对你说的”熊赀有些失态,这件事他确实做的不光彩。虽然愧对于她,但这对他來说,别无选择,沒有哪个君王,会容许自己的国土被人白白地分裂出去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芈熊赀,你要知道,我是息侯明媒正娶的夫人,我的命,跟这个国家是连在一起的,现在,国家沒了,息侯死了,那你说,我该何去何从呢”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声音颤抖着。
熊赀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从她的眼神中,他知道了形势不妙,可能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试图用话语唤回她,再次说道:“蕙心,不要这么固执,孩子们还在等你,放下刀子,跟我回去吧”语气近乎于哀求,慢慢地向她靠近。
可是她却仍旧无动于衷,眼神中却流露出解脱了的轻松:“熊赀,你我的缘分,尽于此了,孩子们以后就拜托你了”
“不,”熊赀歇斯底里地喊着,箭步冲上前來,想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可惜,已经晚了。
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血,从创口处涌出,染红了纯白的衣裳,如一朵绚丽的红花,触目惊心,雨滴不停地洒落到她的身上,试图抹去这红色,却全是徒劳,鲜红的血液带着她的体温,不断地涌出來,沾满了他的双手。
他痛苦地将她抱在怀中,手足无措,口中不住地喊着:“为什么蕙心,你不要走”
他试图按住她的伤口,结果发现沒有任何作用。
蕙心的呼吸变得艰难而急促起來,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摆脱这世上的纷纷扰扰,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了,上的痛苦,已经逐渐地感觉不到了,她的脸上露出了安详的笑容,但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沒有告诉他。
熊赀看她嗫嚅着双唇,便安静了下來,将耳朵贴近了她的唇边。
“赀,我爱你,我今生只爱你一个人”她的声音越來越微弱,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豆大的泪珠从他的脸上潸然滑落,滴落到了她的唇角,是咸涩的。
他只觉得天霎时间黑了下來,伸手不见五指,怀中的人儿转眼间便消失了,他四处寻找,却只听得到她的声音,却看不到她。
“你真坏,人家还沒有出嫁,你怎么可以这样”
“赀,你走吧这世上只有息夫人,再无妫蕙心了”
“大王,请你自重”
“赀,不要管我,这是你的国家,你下命令吧世人都在看着你”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无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就这样翩然离去了,无法挽留,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感到冷,透入骨髓的冷,她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对待他,这些,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沒有答案。
“大王,大王,你怎么了”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唤醒了他。
熊赀睁开眼,看到眼前站着许多的士兵,手中的火把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他摸了摸后脑,感觉有些痛,再看向地上,殷红的血迹被雨水冲刷进了泥泞的土地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一般。
他的视线逐渐地明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