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把心托在掌上
像红红的草莓
托在厚厚的绿叶上
那么,你就会一目了然
你就会说
哦,多么可爱的红润
可是,如果我真的把心托在掌上
像红红的草莓
托在厚厚的绿叶上
那么,定会被可恶的鸟啄破
我该怎么说呢
该怎么表达这裂心的痛苦?
——雷抒雁《掌上的心》
一
奔跑中迎面而来的燠热空气含着水汽的黏重,土腥气c腐叶味,都混杂其中跟那不祥的云翳一样积聚着。
雪松明白,今夜自己表态了的话就不能回头。但是——
要做,他不能再当废物了!
白龙群丘就在眼前,被杀意浸染的山林在黑之中骚动,仿佛每一处都暗藏着魔物。还没有看到交战的火炎,炎山他们的气息隐隐约约,还没有被追上。
到底为什么如今太远了没法用藤蔓抓住,但之后——雪松发誓,在今晚结束之后一定要狠狠地骂他们一顿!
但现在还是要想办法镇住骚动才行。感受到群妖的气息在跟阿贝尔和韩峰对峙,雪松急忙唤了一声把艾莉拉过来,直接在脚下化出巨大藤蔓越过大段距离,直直落在阿贝尔和敕使之间。
“雪松你们总算来了,”将大剑都插在路上的阿贝尔想必跟敕使他们争执了一段时间,此刻明显舒了一口气,“我们根据你的命令把他们拦下来了,月明跟雪鹤已经上了山追帕丽斯大姐他们。”
“他们太嚣张了!说什么你的命令也不算数”心直口快的韩峰恼火地抱怨,让人不禁担心他用来拦路的岩土高墙会在高热中炸开,“你明明就是领导他们的啊!”
哪里有什么实权雪松望向为首的敕使,一想到自己在监狱那边久候无果便生气,他首次没有对其露出礼貌乖顺的样子。
“周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呢?”还是那表演歌剧一样的声音,敕使弯着眼微笑,“你难道要袒护亡者异?”
“敕使前辈,”艾莉也看不过眼,不禁往前一步开口,“你这么说是不是过分了?”
“但如今还有别的解释吗,这是公务,请别任性了。”敕使的语气嘲弄般带着一丝油滑,“我是专门负责亡者异的官员,这是我的事务。”
“但我地位在你之上。”虽然没有底气,雪松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知道雪松不习惯这种情况,艾莉凛然地说:“这是此刻全城至高的指令,上白泽!”
“这算什么”敕使一时竟露出哭笑不得的样子来。
没办法,自己就是个小孩啊雪松默默地想着,继续绷着脸撑出严正姿态。
“没时间了,请不要让我把话说得太直白,”敕使无可奈何地说,“这跟你没有关系——”
“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让我火大的话,”这句话却点燃了少年尽力压抑的火焰,“为什么没有关系,我的朋友c我的师长都被牵连,怎么可能没关系啊!”
被这一吼震动,敕使怔了一下,然后深呼一口气:“是我失礼了,我道歉,可大人你是亲耳听到黑水侍卫那么说的,而眼下确确实实地,他们也逃了不是吗,他们就是亡者异!”
有他这样坚持,群妖也吵嚷起来,不由分说就要突破韩峰的石墙。
“都住手啊,你们想跟花开院那次一样自相残杀吗!”雪松大声呼喊,声音却被淹没在一片质疑和反对的声浪里。
不行,就算想劝说也是徒劳,办不到啊这时凭空落下刺眼的青白,天崩地坼般的轰震终于让所有人噤声。雪松愣愣回头,身旁艾莉依然将警示的手指直指云空,电的白花仍炸裂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