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越发纵的没规矩!”李妈妈骂了一句,替换过青枝,动作熟稔地包扎起来,不一会儿,就包出个玲珑小巧的模样。
“还是李妈妈手艺好。”沈天玑赞道。
“老奴伺候了姑娘这么些年,这些小事,当然是做得好的,”李妈妈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案几上的绣线绣件等,“姑娘这几日不曾出门,前儿林府的姑娘与大姑娘一同去寺里上香祈愿您都没去,可是心里搁了什么心事?”
沈天玑心下暗惊,难道她真有表现得这样明显么?
因为一个男子而心神不宁,这很不好。
重生以来,她心境澄定,所求所盼再明确不过。心如止水,老僧入定。可现在却有些打乱了。每每思及他英俊沉冷的眉目,还有那夜火热纠缠的吻,她就心烦意乱。因他的肆意妄为而生气,也因自己的不能忘怀而懊恼。这两条还是她这几日心境平复之后总结出来的,那会子在宫里时,她被他逼迫地节节败退,忙忙乱乱,甚至不知该作何心情,只想着快些逃走,以免被别人发现端倪。
他怎么能这样呢!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现在除了不出门,躲避着他之外,竟想不出更有效的方法来应对他的强势。
沈天玑觉得异常无力。
她并未发现,对于同是亲薄她的人,她的处理方式和态度完全不同。虽然恼怒纳兰徵的霸道和轻浮,可她从未想过去恨他厌他。一来是因为他几次救了她,二来是因为那人的容貌风华和行事气度,她觉得不可能是坏人,三来是因他那漆黑幽深的目光,让她始终恨不起来,想起时只觉心头微烫。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她如今也是茫茫然没个头绪。
不管如何,她如今都只能待家里当个缩头乌龟。心里隐隐期盼着,或许时间久了,那人就将她忘记了吧,那她也可以自在一些。想到可能被他抛之脑后,她心头有一丝不豫,但细想又觉得这丝不豫来得很没道理。
李妈妈尚在等待她的回答。沈天玑在心里过了一遭,面上神情微变,开口道:“这几日只是精神不大好,并没什么心事。”
李妈妈皱眉道:“这精神不好,也是可大可小的事儿。前儿老奴听人说城东仁寿堂里有一个新来的大夫,最擅长开安神提气的药方,不如老奴去给姑娘求个方子,先拿去给常来咱们府里的胡大夫瞧瞧,若胡大夫也说好,再拿来给姑娘试试?”
“哪里要这样累赘了?小事而已,生要累得几个人。”沈天玑笑道,“李妈妈且放心,我修养两日就好了。”
闻言,李妈妈不再坚持,吩咐了碧蔓好好照看着沈天玑,起身去厨房吩咐备晚膳去。
碧蔓给沈天玑端上了方温好的一杯奶羹,莹润的白瓷剔透发亮,上面飘着若有似无的袅袅热气。
沈天玑细细喝了一口,却见碧蔓立在她旁边,欲言又止。
“有什么便说吧!我什么时候拘着你了不成?”
碧蔓立刻堆了一脸的笑意,“四姑娘,您心里果真是有心事的吧?”
沈天玑瞧她一眼。
“奴婢一直跟在姑娘身边,姑娘可休想瞒得了我。”碧蔓笑得好不得意。她跑去将门关上,一脸神秘兮兮的。沈天玑这才发现,青枝也已经不在屋里了。
“虽然这次进宫奴婢未曾跟着,可也听说过了,安亲王世子也有去的呢!”她双眼亮亮的,“四姑娘在宫里可见着安亲王世子了?”
沈天玑一愣,手上捧的瓷杯明明热乎乎的,却骤然僵住了。
那夜的寒梅疏影里,纳兰崇对她说的话一句句再次响在她的脑海中。
他说他会等她,会娶她,他不会让她伤心分毫,而且只会娶她一个人。这些话,大约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了吧?可她这几日却把这些统统忘了!
沈天玑浑身一阵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