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衫在雪白的世界里如此明晰,亦如此骏挺坚朗,青天白鹤,松木骄阳,他凌厉如电地身影跃至窗子下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恰恰将坠落的佳人紧紧接住。
或许,两人的相遇的确是宿命的安排。前一刻还冷冷拒绝了自己的少女,如今无助凄惶地落在他的怀中。
她娇艳的红唇泛着点点苍白,美丽动人的眉宇紧紧蹙着,仿佛在等待可怕境遇的降临。
他立在雪地里,身上的衣袍卷起凛然的弧度,双臂抱着她,只觉得她飘若鸿羽。
纷扬的雪片落在两人的头上c肩上,她娇嫩雪白的脸上滑落一颗水珠,冰冰凉的。他看见她倏然睁开了眸子,一脸惊诧。
睁开眼,看见的却是男子俊美而带着几分冰凉的面容。轮廓坚毅,线条朗朗。
他的背景是一片雪白弥漫的天空,空中清冷沁人的寒意,带着几分冰雪的干净味道。这背景生生柔化了他平日里过于威严凛然的面容。让他出众的五官愈发光彩夺目,犹如天神。
沈天玑看了他半晌,只觉得目眩神迷。前一刻的惊慌和决绝,在此刻都化作乌有。连她自己都未意识到,本来戒心严重的她已经开始习惯他的温暖,只要有这温暖她就不再害怕和慌乱。
纳她入怀中,纳兰徵骤然停下的心跳的心跳才逐渐恢复正常。在他眼中,大家闺秀都该是行事稳妥的才是,怎么眼前这个女子却能将自己从高楼上摔下来?!他皱了眉,开口就欲责她几句,却在看到她异样的神色而惊住。
她此刻满目怔怔,眸中尚有残留的决绝之色,娇嫩的唇角被小牙齿咬得苍白,连身体都有着微微的僵硬。
他不禁缓了几分神色,开口道:“怎么了?”
豆大的泪珠骤然滑落粉颊,她罢工的脑子终于重新开始运转,第一件事便是从他怀中下来。
纳兰徵并未阻止她,瞧着她一边默默流泪一边退后几步整理衣衫,眸光沉沉,心里泛起一阵软,又一阵疼惜。
沈天玑取出帕子来不住擦眼泪,心中十分不愿意在这人面前作出如此脆弱可怜的模样,可如何也止不住。她自归京以来,甚少出门,可每每出门,总要遇到一些倒霉事儿,她费尽心力才保住这好名声,心里却也无限委屈,只觉得这回京之后大约是少给菩萨烧香了?怎的如此不顺遂!
此处本是僻静巷子,加之大雪纷飞的天儿,四周并无行人。纳兰徵和沈天玑隔了有几步远,他负手而立,默默无言,她用力拭泪,泪水却越拭越多。
常怀徘徊良久,还是走过去将伞递给纳兰徵。
纳兰徵瞧着沈天玑被擦得通红的小脸儿,眉头越皱越深。他撑开伞,径直走过去将伞罩在她身上。
一手夺了她的帕子,男子沉声道:“这样擦法眼睛都要擦坏了!真是个孩子!”
沈天玑一懵,失了帕子的手还停在那里,本是凄凉悲伤的心境,被他这一语倒弄得不知该作何反应。一双兔子般通红的眼将他瞧着。
很明显,她专注看他的目光取悦了男子。纳兰徵面容柔和下来,伸手就自己的袖子给她轻轻拭泪。
他衣衫料子柔软丝滑,袖口处还绣了精致云龙纹,透着几分敛藏的高贵与雍华。可他却分毫不爱惜,在她花猫般的脸上轻轻抹着。
不远处,常怀瞧着一双丽影共执一伞并立在雪天之中,只觉得再没比此刻更美的画面了。男子颀长的身影高出女子许多,如坚定的城墙一般将娇弱纤纤的少女护住。
沈天玑愣了片刻,周身被他清冽如秋水的气泽所充裕,本能的就欲再退后两步,却闻得男子清淡的语调:“我虽然喜欢你,却还做不来强迫之事。你放心便是。”
他本是帮她救她,她却总刻意拉开距离,把他当小人看待。虽然她自问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