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时就曾披甲上阵,如今虽不过二十出头,却已是历过战事无数,刀林箭雨中穿行,总免不了落下些伤势,大大小小,有些复原得快,有些却一直未曾痊愈。久而久之,对伤痕骨断之类的病症也能自己医一医。
他希望她能好好的,不要禁受宿疾之苦,才出此下策,此时他瞧着她脆弱的模样,着实是心疼多过绮念。
过了一会儿,沈天玑就觉察到他只拉开了外衫,伸手碰触的也只是手臂c颈脖之处,也算得上几分君子风度。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羞不能抑。
她的内衫是一片柔软温暖的桃红色上好的缎子,触手滑腻丝润,他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拂过她的身子,她不由自主地细微颤栗。
“唔!”
当他移到她的肩处时,她微微低吟了一声。
男子眉峰一蹙,伸手就利落地将她的内衫微微拉开,露出肩头一片冰肌雪肤来。
欺霜赛雪,晶莹剔透。本是完美无瑕的地方,却生生被印上一抹青色的伤痕。
他将身上一直带着的伤药拿出来,给她细细涂上。完成后,他正要将衣衫掩上,却瞧见桃红色领口处露出一小片缃黄的色泽来,缃黄之上,有精致的兰花刺绣。
待意识到那是什么时,男子心头微热,连忙掩上她的衣裳。
沈天玑芙蓉面上娇红一片,华光流彩的眸子满满都是娇美的水光。他瞧着她艳若朝霞的脸,心头又一阵阵窜动,逼迫自己低下头,将视线移向她的脖颈伤处。
那里亦是青紫一片。
她的脖子细嫩如比,瞧着就脆弱得很,愈发显得上面的青紫伤痕狰狞可怖。
他也不舍得再欺负她,只将那伤药又一一涂抹在那里,最后替她将衣裳系上,解开了穴道。
沈天玑着实说不出谢谢来。可是不说又着实奇怪,毕竟他看起来的确是关心她,只是,这人生性唯我独尊,说一不二,太不注重世俗大防。
她胡思乱想着,眼角忽然瞥见房间小小的窗户处,却见外头日光已暗。
她惊了一跳,“天黑了?”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想右脚还是疼得很,一使力就疼得脸色发青。
“胡闹!骨头断了还乱动,这条腿不想要了么?”
暗沉冷硬的声音,活像在军队里训斥士兵一样。尽管他心里满满怜惜心疼,可出口而来就是训人的语调。
沈天玑哪里受过这样厉声的训斥?这会子脚还疼得很,今日这一遭也不知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无缘无故牵连至此,如今还被莫名其妙当个孩子般训斥,心里头能不委屈么?
男子语出之后,也觉得语调过了。毕竟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儿些也是有的。如今看她泪光闪闪,本就虚弱苍白的小脸委屈地皱着,娇嫩的唇畔紧紧咬住,心头便漾出一阵阵的软来。
“我意非责你,”他开口道,“是瞧你太不经事儿了些,把自己的身子当儿戏。”
“”那还不就是责备我么?沈天玑皱了灵秀的眉看着他。
纳兰徵不说话了,只是让她半倚在墙边上,然后半跪在她身前来给她接骨。
湘妃色的裙子下面,是一双秋香色的鹿皮小靴子,鞋面儿上绣着精致无比的喜上眉梢。这靴子小巧秀气,竟比他的手掌还要来得小些,羸弱又可人的模样,一如她此刻皱巴巴的小脸,惹人心疼。
他一抬起她的脚,她就呼疼,眼角溢出泪来,连连喊着不要接骨了。
男子行军打仗不知遇到过多少比这严重数倍的伤势和疼痛,无一不是咬牙挺过去的。这点疼在他看来不过是毛毛雨,可这会子瞧见她活像没了半条命的可怜样儿,心里头便生出不笃定来。
他松下了手中揉捏的力道,想了想,开口抚慰道:“乖乖的,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