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柳琇蕊抬头便见到柳敬北熟悉的身影,也顾不上理会纪淮那些心思,胡乱将那剔骨刀塞进袖里,扬着愉悦的笑容迎上前去。
柳敬北含笑冲她微微颔首,“昨夜之事小叔叔已经知道了,阿蕊莫要害怕。”
“阿蕊不害怕!”柳琇蕊可不会承认。
柳敬笑笑笑地也不拆穿她,“小叔叔与慎之还有事要忙,等会又要出门一趟,你好生照顾自己,莫要担心我们!”
柳琇蕊见他们刚回来又要出门,眼中一片失望,可也知道若不是事关重大他们定不会这般奔波,是故只是点点头道,“那我命人给你们准备些吃的?或者再准备些热水,这样也能解解疲累!”
柳敬北摇摇头,“不必了,你自个先去忙吧!”顿了一下又道,“大过年的若是有人上门,你尽管放心招呼着,其他事交给我们。”言毕便冲纪淮点点头,两人又再安慰了柳琇蕊几句,便并肩往书房去了。
新年的第一日,她便要这般孤孤单单地度过了?一想到此,柳琇蕊有些不高兴地努努嘴。片刻,才重重地叹息一声,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回了正院。
新的一年,倒也有县城中不少大户人家的夫人上门来,柳琇蕊勉强打起精神应付着。
这回结伴来访的四位夫人,均是城中富商家的当家主母,柳琇蕊年纪虽轻,可在这耒坡县中却是身份最为尊贵的,那些年纪比她大上一轮有多的夫人虽感别扭,可亦不得不亲自上门来,总不能遣些年轻小辈来吧。
“听闻昨夜锦城中出了大事,不知纪夫人可知晓?”城中米商包家夫人试探着问道,其他三位夫人听她如此问,均不动声色地直了直身子,竖起耳朵听柳琇蕊如何回答。说起来这也是她们的夫君让她们上门拜访的真正用意。
柳琇蕊心中微微一惊,昨夜锦城出了大事?莫非这便是小叔叔他们匆匆离去的真正原因?她心里虽吃惊,可脸上却又摆出一副极度好奇的模样道,“这我倒是头一回听到,不知锦城中发生了何事?包夫人不如细细说与我听听。”
包夫人见她如此反应,也猜不到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道,只得讪讪地道,“妾身也是在来的路上听人说起,说是昨夜里锦城知州府衙发生了大事,刘大人被青衣卫捉去了,如今知州府衙乱成一片,也不知真假。”
柳琇蕊暗暗心惊,面上亦露出吃惊的神情,身子微微往前探着,蹙着眉问,“夫人此话当真?刘大人无缘无故的怎会被捉了去?”
包夫人望了望她脸上表情,有几分失望地暗叹口气,看来这位年轻的知县夫人真的不知道,还以为纪知县会向她透透风呢!
另三位夫人亦是同样心思,不动声色地观察了柳琇蕊好一会,确信她真的不知,知道今日看来是探不出什么消息了,只得又各自客气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锦城知州出了事,牵连甚广,自来官商勾结,往日各县的富商也没少孝敬刘知州,如今他糊里糊涂被抓了起来,不少与他有交情的都心中直打鼓,猜不透他到底所犯何事,更怕的便是会牵连自身,到时只怕身家性命不保。
柳琇蕊隐隐亦猜得到她们的用意,只是她向来便不会问纪淮的公事,今日又只是匆匆见了他一面,至今都再寻不到人,确是不清楚那刘知州之事。
如今听闻锦城知州被抓,她头一个想的便是——章碧莲怎样了?
虽彼此间早已经渐行渐远,可到底亦是一场故交,加上章大叔夫妇待她一向和善,章碧莲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无论怎样,她都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
接下来又有几家夫人上门拜访,她虽心中焦急着去打探刘州府之事,可亦只能客客气气地招呼着来人。
好不容易应酬完陆陆续续上门来的客人,她终于寻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