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这段日子很憋闷,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抛弃圣人循循教导,耍了把无赖宣示主权,还未得到对方回应便糊里糊涂地落幕了,这怎能不让他万分泄气。再加上柳耀河兄弟还在临行前与他告别,可柳琇蕊却一声不吭,让他又泄气几分。
紧接着柳敬南与柳敬北亦离家,这让他不免深思,这柳家莫非出了什么事?
他苦思不得解,但见隔壁柳敬东等人与往日一般无二,他也就暂放下心来。
收到纪夫人身子不适的消息后,他也顾不得那些婉转惆怅的心思,急匆匆命书墨收拾收拾便坐上了从家中赶来接他的马车。
纪夫人不过偶感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纪老爷却放心不下妻子,不只将外头的应酬推得干干净净,还命人通知了儿子。父子俩每日嘘寒问暖,让纪夫人满怀幸福欢喜。
“不过小毛病,大夫都说了不妨事,你们便放心吧!”纪夫人好笑地望着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用药的夫君与儿子,语气有丝无奈。
“便是小毛病亦不能掉以轻心,大病都是从小病起的!”纪老爷正色道。
“爹言之有理!”纪淮亦严肃地点点头。
纪夫人笑叹,“我都每日遵循医嘱老老实实喝药,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一日未痊愈,我与爹都不会放得下心!”纪淮老老实实地道。
纪老爷赞同地点点头。
屋内气氛正好,便有丫头来禀,“老爷c夫人,姑太太与表小姐来了!”
纪淮眉头一皱,纪家父母则是对望一眼,暗暗叹息一声。
“听说弟媳妇身子不适,我特来瞧瞧!”人未到声先至,正是纪家老爷异母姐姐,嫁到邻镇的孙纪氏。
这孙纪氏虽是庶出,但生母早逝,一直养在纪老夫人膝下,与嫡出的也无分别。加上纪家人丁稀少,便是女儿亦是如珠如宝地宠着。
孙纪氏出嫁几年,见纪夫人成婚多年只得一子,此后再无所出,也不替纪老爷纳几房妾侍延绵子嗣,这使得她不满至极。因这子嗣一事,她没少寻纪夫人的麻烦,摆足了长姐如母的款。是以一听她又来了,纪家夫妇及纪淮才如此表情。
“劳姐姐大驾了!”纪夫人礼貌地与她见了礼。
孙纪氏扫了她一眼,便将视线落在正向她行礼的纪淮身上,热络亲切地问,“最近书念得怎样?可有把握再中个会元?纪家还未出个三元及第的!”
纪淮意外她前所未有的热切,孙纪氏不喜纪夫人,连带着对纪淮亦是不冷不热,如今这般倒是头一回。
“读书不过求修身养性c明白事理,三元及第还是莫要提,踏踏实实才是正经。”纪老爷解围。
“踏踏实实的好,踏踏实实的好!”孙纪氏连连点头。片刻又将一直一声不吭的女儿推到纪淮身前,“这是你二表妹,可还认得?”
纪淮下意识便退后几步,客客气气地朝孙兰燕作了个揖,“二表妹!”
孙兰燕羞涩地回了个礼,“纪表哥!”
“你们表兄妹多年未见,趁此机会更要好好熟悉一番。”孙纪氏笑盈盈地道。
“姑母此言差矣,正所谓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纪淮虽与表妹是血缘亲属,但终究男女有别。”纪淮敛敛表情,正色道。
孙纪氏嘴角抖了抖,这个侄儿,果真是被他亲娘教成了木头!
孙兰燕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退到了孙纪氏身后。
纪家父母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幕,了然地对望一眼,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少爷,该出发了!”正尴尬间,书墨欢快的声音便在外头响起。
“姑母与二表妹请便,侄儿告辞了!”言毕又冲着父母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