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张家的门口,就是为了替他求得一条生路。好不容易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他也由此对岳家感观了不少,可惜的是张氏再也不肯回娘家走动,让他颇为恼怒了好些年,怎么也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缘故。
这一番诉苦,孟老爷那颗老心终于又荡漾起了少年时的情怀,恨不得好好的将张氏揉在怀里安慰一番。可惜,张氏对他的举动抗拒得很,摇了摇头,问他:“我这一辈子,除了没有生下嫡子,可还亏欠于你?”
孟老爷赶紧否定:“没有,绝对没有!”
张氏又问:“我对王氏可有苛待,对三个女儿可是一碗水端平?”
孟老爷道:“你对她们都很好,没有人比你跟适合做嫡母了。”
张氏顿了顿,仰视着对方,温柔而残酷的质问:“那王氏为何要残害我的知微?”
孟老爷下意识的倒退一步,张氏蹭得站了起来,虽然是个弱女子,此时此地反而比这位官老爷更加高大更加威严:“她的女儿要嫁入官家,我不反对。我原本也是想要与她们姐妹三人都说与官家,好让老爷在朝中能够更为如鱼得水更上一层楼。可是,一个二房居然为了自己的私利,陷害正妻的女儿,玷污老爷的官声,甚至,让整个孟家成为敖州的笑柄!她以为整个孟家就孟知嘉一个女儿了吗?她以为孟家是她王氏的当家作主了吗?她以为,老爷的官路还比不上孟知嘉一个人的姻缘了吗?她将知微和知沄置于何地,将老爷置于何地,将孟家置于何地?”
“老爷,你说,这样的孟家我还敢呆吗?我还呆得下去吗?我没有约束好王氏,没有管教好知嘉,我哪里还有颜面呆下去?我们孟家全部都被王氏和知嘉毁了,而我,再也没法如多年以前那般,替老爷去娘家求助了!我还不和离,都要天理不容了!”说到最后飒然泪下,泣不成声。
明明每一句话都是在诘问,可是谁都忽略不了其中张氏对孟老爷的深情。她不为王氏愤怒,她只是因为自己无法再帮助孟老爷,为孟家走出困境的无能为力而哭泣。
张氏绝口不提要如何惩戒想出绑架女儿毒计的王氏,也不提今夜孟知嘉丧心病狂的毒害孟知微的缘由,她只是将自己最深情,最柔软的一面展示到孟老爷的面前。官家嫡女的通达大度,在张氏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反而将准备再一次面临着暴风雨的孟老爷打得措手不及!
男人可以无视长牙舞爪的泼妇,却无法漠视温柔贤淑一腔深情的柔弱女人。
孟老爷愁肠百结的从东院出来,下意识的拐向西院,才走入院子,还没踏入正厅,就远远的听到孟知嘉嚣张的冷笑声,还有王氏那不停的簌簌叨叨奚落孟知微不知天高地厚丢尽孟府脸面之事。她们并没有危机感,也没有对自己所作所为而产生自责的情绪,似乎她们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影响不到孟老爷的官声,也影响不到敖州人对孟家人的看法。孟老爷停步听了一会儿,顿时感到一阵腻味,拐了个弯,去了最为僻静的厢房。
厢房中一灯如豆,最小的女儿孟知沄正拿着针线绣着香包,见到父亲到来急忙起身。
孟老爷知道这个小女儿沉默寡言,首先开口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孟知沄摩擦着绣了半面的香包,轻声道:“睡不着。”
孟老爷闻歌知雅意:“在想你大姐姐的事情?”
孟知沄点了点头,犹豫了半响,又观察了孟老爷的脸色,这才慢吞吞的道:“爹爹,如果我不小心也抢了二姐姐看中的东西,她会不会也偷偷的将我卖掉?”
孟老爷怔住,苦笑着道:“怎么会,她是你的亲姐姐。”
“可大姐姐也是我的亲姐姐啊!”
“那不同。”
孟知沄瘪了瘪嘴:“我觉得没什么不同。在娘亲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