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烨笑了笑,伸手抚了抚蟒袍袖子底下的一串乌沉木珠子,“不过刘皇后算是个特别,陆家姑娘应该没有她那么好糊弄,好歹也是沛国公的嫡长女,不过也不打紧,再难缠的人也有收拾的法子,何况她父亲和东厂是一条船。”
桂嵘闻言嘿嘿笑了两声,回道,“师父说的是,再难缠的人咱们东厂都有法子收拾住。”
可不是么?几十年前东厂没有大狱的时候,还得事事看锦衣卫的脸色,而如今世道已经变了。自打提督东厂设了大狱,锦衣卫便开始听东厂话了。想那九门提督进东厂的大狱前多神气威风,十八般酷刑一一吃一遍,还不就服服帖帖问什么说什么了?
严烨走着走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看了眼桂嵘,说道,“瑞王昨儿是不是送了封帖子来?”
桂嵘点头,“说是瑞王妃又生下了个小爷儿,祝百天,请师父您明日去吃百天酒。”
刘家女儿的肚子倒是争气,如果没记错,这一胎已经是刘姓王妃给瑞亲王生的第三个儿子了。他脸上的隐隐浮起几分笑容,慢慢悠悠道,“小桂子,你说说,这百天酒我去是不去?”
桂嵘的脑子精,跟在严烨身边儿好歹也两年的日子了,东厂的人都过是刀尖儿上讨生活,就是榆木疙瘩也开窍了几分,想了想便回道,“徒弟看,该去。虽说咱们东厂现在和沛国公在一条船,但瑞王那边儿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严烨无声地勾了勾唇,没有答话。
两人无言地又行了会儿子,便远远瞧见了位于东安门北侧的东厂府衙。严烨前脚刚一踏进大门,后脚便跟着进来一个人,是东厂的千户,叫姚尉,他怀里抱着一大摞的奏折,沉声道,“督主,今儿的折子呈上来了。”
他嗯了一声,撩了撩衣袍坐在了花梨木椅子上,屋子的正中央摆着一个青玉古铜鼎,地龙烧得暖烘烘的,他松了松袖口将双手探出来,浑身的凉意似乎在一点点褪下去,总算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江北涝灾,赈灾的银子拨下去了么?”他面上随意道。
“拨下去了。”姚尉埋着头沉声回道,又说,“照您的吩咐,三百万两白银。”
严烨微微颔首,火光映照下的眼眸有几丝迷离,仿佛氤氲在水中的墨迹,飘渺而流丽,徐徐又道,“瑞王妃又诞下个小世子,替我备一份儿礼,金银玉器都行,拿得出手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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