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有吃过这种疫苗糖丸,但隐约还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浓浓的医院的味道。
像是葡萄糖酒精和奶精混合起来,带着磨砂的质感。
它很快就溶化了。
其实早就该溶化了,按照刘云的习惯,糖豆子放到嘴里要咬牙嚼碎才爽快。但是看见泉源细心品味的样子,就忍不住把糖丸藏在了舌根底下,让它慢慢溶化。
意外地好滋味。
刘云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舌头舔过牙尖又划了一下,顿时充满童趣的温柔情绪全部退散,只剩下满满的欲哭无泪。
刘云扭过头,看见泉源半睁半阖着双眼,正在看远处朦胧泻出一线的青色天光。
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她很安静。
也许她什么都没有在想,只是在回味糖丸带来的甜蜜。
刘云想到护士在给自己糖丸的时候说过“她一定会喜欢”。
她果然喜欢啊。
刘云探过身,帮泉源系好安全带。
“谢谢。”
泉源把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看着刘云。
“别客气。”
刘云觉得有点高兴。
同时又想会对糖丸和护士吃醋的自己有点可爱。
这种自恋得光明正大的情绪很难解释,但刘云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确喜欢泉源。
虽然朋友曾经说过遇到就知道了,但刘云一直对这种像不可知论一样狡猾奸诈的回答报以怀疑态度。直到现在才明白,这种事果然是遇到就知道了。
心里面装着一个人,沉甸甸的c暖洋洋的,看着她,就知道了。
这样想着,刘云就笑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来,就像喜欢这种感情不受自己控制地喷涌而出的一样。
因为这种情感来得太过汹涌澎湃,刘云一瞬间都想要为自己的节操点蜡了。
明明之前只是觉得这个有点特别,多关注了几眼,怎么才接触了几个小时就能够喜欢到这个程度呢?要说是被病中泉源呆萌的样子戳中萌点的话那也太重口了我没有恋童恶习啊啊啊啊啊
一不小心又陷入脑内妄想的刘云回过神,就发现泉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呃”
刘云偷偷朝后视镜瞄了自己一眼,发现自己又乐又纠结的神情无比猥琐扭曲。
果然泉源皱着眉头,而且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好像看见了什么非常讨厌的东西。
刘云马上就怂了。
从刚刚那兴高采烈的云端倏忽跌下,似乎还听见自己的身子骨在地上碰地一撞,扬起一阵尘埃。
“咳,那个你家在哪里?”
泉源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刘云干笑:“啊哈哈哈是在丹阳路附近吧?”
“嗯。”泉源赏了一个字,然后又不肯开口了。
不要这样好歹社交性地回答我一声啊我又不是死偷卡不要这样防着我心都要碎了好吗
刘云心碎到一半,忽然看到泉源眯起眼睛,用更加严肃的神情端详了她几秒钟,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这是什么节奏?
“在丹阳路惠华大厦a座1411号,”泉源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你叫什么?”
“”
刘云有种“我好像被调戏了”的感觉。
那绝对是错觉吧!
“刘云。”
泉源又不理她了,把手缩回来好像嫌弃地用纸巾抹了抹还是怎么的。
——臣妾看不懂哇!
刘云只好哈哈干笑,笑到一半看见泉源又把手伸了出来。
这又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