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龙袍上染上了浅藕色的甜汤,那微微有些粘稠的汤汁蔓延开来,浸染了衣襟上的纹样。
“都是臣妾不好!”羽鸢将已经空空如也的汤碗搁在一边,一边唤人一边掏出丝绢来细细擦拭。
牵起她慌乱舞着的手,元君耀道:“不要自称臣妾,我不是说过了么?一点甜汤而已,回勤政殿换身衣服就好。”
“其实不需要啊,娘娘不是啊,奴婢失言了。”被羽鸢唤来的如萱说了半句,赶忙咽了回去,低下头递过另一块干净的丝绢来。
“什么?说下去。”
“诶?”如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多嘴。”羽鸢嗔道,“臣妾无事的时候,自己绣了一件袍子,是按照龙袍的制式做的只是,金龙的双目还没有绣好,因为没线了。”
“以后有机会,再将它绣好不就行了吗?”说着便进了后殿更衣。
果然,羽鸢绣的龙袍和自己穿的那件几乎无差,金线蟠龙完全按照祖制,但是上面的祥云的纹样却略有不同,别出心裁的用了另一种针法。“鸢儿有心了。”元君耀抬起手臂,羽鸢便将双手环上他的腰,将腰带从身后来到前面来,系好,最后再挂上玉佩。
“是羽鸢冒失了,害陛下今晚没有想用小点呢。淑妃殿中的甜汤味道也不错,不如您去尝尝?”
“你总有这么多理由将我往淑妃哪里赶,这样岂不是整个后宫都要”话还没说完,元君耀忽然就顿住了,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无意间提起了他曾让羽鸢为兰瑛挡去明枪暗箭的事,即刻话锋一转,“身为中宫之主,怎么能偏心呢?”
“陛下说笑了,淑妃殿里的甜汤,真的很好喝呢,呵呵。”最后又为元君耀整了整衣物,便送他出门了。
看着簇拥御辇的莹莹灯火渐渐远去,如萱走上前来:“娘娘。”
“恩,再盛一碗甜汤来吧,一碗撒了,一碗凉了,多可惜。”
“是。”
流萤殿。
元君耀忽然驾临,也没有让人知会一声,以至于现在流萤殿的宫人们都有些忙乱。
“臣妾拜见陛下。”胡灵湘从榻上起身行礼。
“爱妃免礼。”
“陛下这几天不是政务繁忙么,怎么今晚得空了?要用些点心么?”
“已经用过了,顺道来看看你。”元君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并没有再提甜汤。其实她并不喜欢甜食,只是因为羽鸢极哎饮甜汤,所以再凤至殿用晚膳的时候,也时常会用一些。
“顺道?呵呵,陛下是从华云殿过来的吧?”这话一出,气氛立刻变得有些怪异了。
“淑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没什么意思,不过心中感叹,有的人命贵,有的人命贱,活该在思宇殿思过了一个月。”她幽幽道,摆明了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兰瑛的事,元君耀本来就为难,现在还要听旁人的冷嘲热讽,他心中的火气自然是压不下去了。咯嗒一声,将茶盏放在案上,目光不善的看着淑妃。
“臣妾失言了,望陛下恕罪。”但是她的语气依旧是桀骜的,甚至还有几分忿然。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她被废了位分,还在那简直不是人呆的的冷宫住了一个月。而兰瑛明明是大罪,却优哉游哉的在华云殿养尊处优了半个月,如今又重见天日了,无论如何,也是意难平。
袅袅的香烟从铜兽香炉中飘出,寝殿里没有一丝的风,便直直的向上飘动,再一点一点的散开来。可惜啊,终究是轻飘飘的香烟,无法青云直上呢。
“淑妃应该好好学学《女则》了,善妒之人,朕不喜。”说完拂袖而去,那茶盏被带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娘娘c娘娘,陛下怎么走了?奴婢已经让她们将浴池都准备好了呢。”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