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元君耀的确是政务繁忙,一直宿在勤政殿,并没有去任何妃嫔的寝殿,自然也就没去华云殿看兰瑛。她精心的挑选了一件蜜色袍子,外面套浅紫绣海棠花的罩衣,精雕细琢的海棠花一簇簇绽放在身上,连每一片花瓣都用了几种不同色的绣线,表现出光影的明暗,精细到令人发指。
打扮妥当后,一行人便乘了步辇,从华云殿向着勤政殿去了。
半个时辰前,勤政殿。
元君耀正埋首在几摞奏折中,最近朝臣上奏的事明显的多了不少。从前事无巨细都由他亲自过目,但现在实在是应接不暇,觉着不重要的,只是批几个字,然后就丢给左右两相先法子解决了。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内监在帘外通传。
“宣。”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字,元君耀合上手边的奏折,放到右手边第二堆里。
安静的殿中想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是衣物摩擦的声音,还有银器与玉器相击的声音混在一起,最后在帘子外听了下来,“臣妾拜见陛下。”
“进来。皇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什么事?”
“臣妾今天来,确实有一事。”羽鸢掀起帘子,半指宽的泪竹打磨光滑后用金丝线串在一起,末端缀着小粒的夜明珠。“是关于阿夏朵的。”
元君耀闻言,愣了一下,立刻沉下脸来:“她的事,不用你ca一心,没别的事就可以退下了。”
羽鸢必依不饶道:“阿夏朵既然伺候过陛下,那您好歹给一个位分吧,这样她也会开心些。”
“你会这么好心?哼!”他冷笑:“后宫险恶,争斗向来是至死不休的,皇后是想冠冕堂皇的拉一个人下水吧!”
“这话若是瑛夫人来对陛下说,您定然会夸赞她宽仁贤德吧?”羽鸢哂笑,看着元君耀即将怒不可遏的神色,在他发作之前,又接着说道:“最近后宫的流言蜚语又猖狂起来,这些‘空xue来风”的利害,陛下是见识过的。臣妾身为中宫之主,就有责任。”
“什么意思?”他伸出的手有收了回来。
“如今连薇嫔身边的宫婢都可以对她恶言相向,若是下次遇到了正主,是不是可以叫她去死了呢?”
“哦?还有这种事?”元君耀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那么这一次就算是错怪她了吧。
“是。臣妾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就看陛下的意思。”
“说。”
“晋从三品婕妤,赐号由陛下定夺吧。”
“太高了。”
“不高。阿夏朵是胡人,如今才和匈奴恶战数月,此举正能彰显陛下身为邶君对与蛮夷小族的宽容。”
“你不辅政,倒是可惜了啊。”
“陛下说笑了。”
“就这么办,赐号‘夏’。”
“是,臣妾告退。”
出了勤政殿,羽鸢只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不似里面那么压抑。一桩大事算是处理了,羽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阿夏朵是计划之外的变数,只不过,恰巧这个变数是对自己更加有利的,她笑。
后宫么,一定要搅得鸡犬不宁!
走着走着,就看见了前面一众人向着这边走来,有两架辇。待到近一些的时候,羽鸢稍稍能看清了,前面的一架,看制式是正二品夫人用的,想也不用想,自然只有一种可能。
兰瑛坐在辇上,反正有纱幔遮挡,旁人看不见自己,于是便开始练习待会儿见了元君耀的神情。刚进御花园不久,辇就停下了,正要问宫人们是怎么回事,就听得外面的请安声:“皇后娘娘万安。”
“免礼,是瑛姐姐吧。”
依着礼数,兰瑛和奚念薇从辇上下来,向羽鸢见礼。看到两人,羽鸢心里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