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耀就这样抱着瑛昭仪一路到了心赐给她的华云殿,甚是招摇。宫中的殿宇就算没有人居住,也有宫婢内监照看着,所以到了华云殿,一切都是妥当的。
这是后宫各殿中仅次于凤至殿的,不用说也是留给仅次于皇后的贵妃的,现在瑛昭仪以夫人的身份入主,元君耀的用意很明显。
听到了这个消息,羽鸢依旧是波澜不惊,只是笑而不语,漫不经心的晃着手中的茶盏。
“娘娘”如萱觉出了羽鸢的异样,从先前在大殿上,她就有些不正常了。
“都退下,如萱留着。”
“是。”
“行了,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想说什么?”羽鸢放下茶盏,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如萱坐下。
“娘娘,您今天有些不大对劲,我”
“你怕我想不开?”
“是”被羽鸢说中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支支吾吾。
“傻丫头!”羽鸢忍俊不禁,“我进宫那天就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再死?”
“您”
“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从明天起,我要和瑛昭仪划清界限,凡事避着她就好了。”
“我们为什么要怕她?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夫人!就算怀有龙裔又怎么样?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什么都说不定。”
“正因为有这么多眼睛盯着,所以我才要和她划清界限,免得她被算计了把帐算在我头上啊。”
“原来是这样。”
直到刚才,元君耀在大殿上决绝的离开,她才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他对瑛昭仪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他却没有给她更高的位分,真的只是因为瑛昭仪的出身吗?不,绝对不是,元君耀继位后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无所顾忌的,凡是反对他的人,现在都说不出话了。他想给瑛昭仪任何位分都可以,没有人敢说不,但他却没有,反而是把这个最尊贵的位置给了自己,其实,不过是想要保护她而已。
众人目光的焦点,总是在最突出的地方,就如这最高的位置一样。这样一来,那些张牙舞爪的,抑或是笑里藏刀的女人,都会冲着自己来,或明或暗,或迟或早。没有人会去关心小小的昭仪。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日在宴会上,元君耀执意要演一出帝后恩爱的戏给所有人看,他心里应该是无比厌恶自己的,视如敝帚。是的,自己就是如此的不堪,连玩物也称不上。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喜欢折磨自己,即使是挡箭牌,他也希望能带来写乐趣。一年之约的真正意图正然如此,自己就偏不让他如意。
“你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好好准备,陛下今晚应该回来。”
“是。”
三个时辰后,果然不出羽鸢所料,元君耀来了。
“陛下请入席,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羽鸢吩咐。
“是。”
果然,他的脸很快就沉了下来。“陛下忙了一下午,先用膳吧,若要罚我,稍后再说吧。”
刚拿起筷子的元君耀将筷子很重的拍在桌子上,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略微显得有些不真实。见状,羽鸢也没有说话,只是提起裙摆,跪下了。
“朕那日罚你跪在勤政殿前,你一直不甘心吧?”
“是。”
“于是今日你终于寻到机会报复了,不是吗?”
“是。”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机械的重复一个音节。这样无尽的质问,她只希望能快点结束,然后可以换自己说话。
“你觉得朕会怎么处置你?”
“如您所愿。”
元君耀猛的拿过手边的银碗向羽鸢掷过去,恰巧砸在了额角,血汨汨的流下来。羽鸢没有惨呼,依旧是断专优雅的说:“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