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齐元年三月初七,是钦天监卜算出的吉日。
夏侯羽鸢披着鲜红的嫁衣登上了在相府门前恭候的銮驾,朱红的锦缎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皇后起驾。”内监高喝着,声音绵长而尖细。于是在喜庆的鼓乐声中,四驾的马车缓缓起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这马车很舒适,没有丝毫的颠簸,内里还熏着沁人的花香,似乎是梨花。
不久,便驶进了皇宫。听着身后宫门重重合上的声音,伴着辘辘的车轮声,羽鸢的心也一并沉了。犹记得分别时一脸愧疚的父亲和伤心欲绝哭得瘫倒在地的母亲,她忍不住回头的张望,但身旁的喜娘搀着她快步的走出,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的架着,最后一次回头,父亲也是老泪纵横。
车驾停下了,一众宫人簇拥着她下了车,她们都穿着讨喜的红色宫装,可自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皇后娘娘万安。”众人恭声道。
“免礼。”按照教习嬷嬷指点的礼仪,羽鸢伸出右手向上扬了扬,小指上戴着很长的玳瑁护甲。
“恭请皇后上撵。”
乘着凤撵,在朱红的宫墙见穿行,最后来到一座很大宫殿前。红底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凤至殿。
钦天监卜出未时最宜出阁,为了不耽误吉时,清早起来后,羽鸢只是草草的吃了两块点心,连午膳也没来得及用。到了凤至殿就被宫人们引进寝殿一直坐在大红的喜床上,现在已经是暮色四合了,呆呆的坐了一下午,滴水未进。心里一个劲儿的抱怨,自己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头?
这时,外面响起了高喝:“陛下驾到。”内监依次通传。
心开始狂跳,羽鸢立刻打起精神来,正了正身子。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
话还未说完,屈身行礼的她就被一把拉住,“鸢儿何必多礼?”那声音温柔好听,怎么皇帝和传闻中的相去甚远呢,满心的疑惑。
“你们都退下吧。”他朗声道。
“是。”
隐隐约约间,她似乎听到了身前的人发出的低低的c诡异的笑声,是幻觉么?
正当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又传来声音:“拜见陛下,皇后娘娘万安。奴婢送御膳房新做的点心来。”
“呈上来。鸢儿等那么久,一定饿了。先用些吧。”体贴入微。
大红的盖头被掀开,骤亮的烛光逼得她睁不开眼。不敢抬头打量身边的人,她只是依照礼数颔首。这时点心已经呈到面前来了,羽鸢顺手拿起托盘里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碟。
“陛下也用些吧。”
“不必,你退下吧。”
“是。”
那宫婢刚刚退下,她还没来得及动筷子,眼前那看不见脸的人忽然拂袖,将碟子打翻在地。
“啊!”她惊呼,还没回过神,下巴就被大力捏住,好痛!羽鸢被迫抬头仰视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无比的的脸,棱角分明,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阴寒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洞穿一般。这就是邶国的新帝,元君耀。
不敢再看,她立刻移开目光看向那边的绕柱,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得龙颜不悦?
“夏侯家的小姐,果然是风华绝代啊。”他说,语气十分轻佻。手上的力道之大,疼得她泪水盈眶。
“看着我!”他厉斥,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羽鸢只好看向他,咬着嘴唇也无济于事,眼泪依旧簌簌的落下。
“皇后为什么哭呢?朕很可怕么?”元君耀俯下身子,凑过去问道。
温热的泪水落到元君耀手上,这样的触感让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