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自己鬼迷心窍。
这事算完了。
不过,宛如姑娘的阿玛,还是被人参了,抄家时,抄出了三千万两白银,真是,贪官污吏。
原本,我是以为姑母赶走宛如姑娘是为皇家和睦,直到有一日我与小让子几个捉迷藏,躲在御花园的假山中,小让子他们找不到我,就寻到别处去了,我十分得意,正想着何时出去,就听到假山边上有一道柔和的嗓音:“给姐姐请安。”
是三婶。那对面的就是姑母了。
姑母道:“你还好吧?”那口气极是淡薄,话中的内容却是关心的。三婶轻轻的嗯了一声,二人便一齐沉默下来,许久,三婶语带艰涩道:“谢谢你为我”她停住了嘴,句末带着点哽咽,这似乎是我的错觉,因为下一句她便如常的柔声道:“这回是我欠你的。”
姑母没有说话,我通过假山光怪嶙峋的缝隙看到姑母眼睛静静的望着远处,她仿佛没有看任何东西,又仿佛是极眷恋的凝视那一缕空气,仿佛那一缕空气于她便如额娘于阿玛般要紧,良久,她收回目光,眼睛里的缠绵与眷恋已全然不见,只淡淡的看了三婶一眼,便走了。
我一直以为姑母是不喜欢三婶的,三婶是个很温婉的女子,宜室宜家,极是贤惠,也很善良,全家上下,除了姑母没有人不赞她的。姑母却是个自强的女子,本朝对女子的约束虽然弱了些,但依旧不喜有女子抛头露面,姑母也不抛头露面,她坐镇幕后,轻松指挥,和人做生意,已形成北荣南温之势,南温是泉州的两个老太太,主要是与洋人做买卖,将洋货倒卖,我没见过,但听闻挺厉害,皇祖母三年前下江南时,还特意去瞧过她们,赏了许多恩典。
就是如此迥乎不同的两个人。姑母不喜欢三婶也可理解,但此次,姑母能为了三婶与三叔撕破脸面(即使最后没撕破),还将宛如姑娘家闹得家破人亡给三婶出气,实在出乎我预料。
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们也是十分融洽的。也难怪,到底是一家人。
后来,与大哥说的时候,大哥叹了口气,道:“姑母做的不是为了皇家,那一个小小的乱家女子,何劳姑母亲自出面?她为的也不单是三婶,而是许多年前,有一个女子,托付她要好好照顾赫舍里综楚。”
我想了想,明白了,若要使宛如姑娘死心,家里不计哪个都有的是法子,臣和君斗,那是没不要命了。之所以一直无人出手定是姑母请托的,她快马回京,就是不放心别人,免得解决了一个宛如姑娘,却使三叔与三婶嫌隙更深。姑母是用心良苦。
“那女子呢?”
“已病故,不在了。那时起,姑母便不大爱留在京里,怕睹物思人。她与三婶是亲姐妹,长相极像,姑母自然不大爱见到三婶。”
我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依旧似懂非懂。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咱们家,女子似乎比男子更彪悍。”最厉害的是皇祖母就不必多言了,皇阿玛十分尊重皇额娘,二叔怕二婶,三叔倒不怕三婶,但他怕给三婶撑腰的姑母,姑母到如今还没成婚,祖母也不管她,任她逍遥自在的在外头游山玩水,她的别苑已遍布天下,到哪都有歇脚的地方。
大哥正饮茶,听了便给呛到了,一个劲儿的咳个不停,想了一想,仿佛,我说的,也没错。
“大哥,你说,咱们怎么就不是公主呢。”
大哥默默的回过头,拿起一本折子专心的看起来,瞧样子,是不想再理我了。
过了一年,我五岁的时候,皇阿玛就让我去二叔的书院上学了。那书院教习的是洋学问,也教四书五经,古典经纶,十七叔公十分不满,和几个大臣向皇阿玛奏道:“那书院建立不过二十余载,先生都不是顶好的,教的又是些洋学问,恐使人生外心,皇家子弟,不宜去那学习。”
皇阿玛很是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