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们在卧房中尴尬动情,最后尉缭失望转身离去。十几日过去,我以为尉缭会对我稍加冷淡,不想他好像并不因此冷落我,一如既往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
早食前,他会到我房前看看,若我已起来,他会进来帮我梳头画眉;吃药前,他要为我亲自尝试汤药是否烫舌;每日必牵着我的手到“清心小筑”后山漫步;日子过得怡然自得,潇洒惬意。
今日,又到了徐神医定期为我诊治的日子,一想到他那说话喜欢说一半的毛病我就头痛,可尉缭好像十分认同此神医,唯有暂时忍耐听从。
“嗯”徐神医一边闭着眼为我把脉,一边抬手不停捋着他下颚上稀少的山羊胡,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嗯,这个”他缓缓睁开眼将手从我脉搏上移开,那只不停摸着胡须的手也停下来,站在一旁的尉缭一脸热切地望着徐神医。
“这个,夫人,把舌头伸出来给老夫看看。”他半睁着他那双如鱼泡似的肿眼皮看着我,尉缭听到这话,身体从刚才微微前倾到放松回落下来,我暗笑他不像我,早就习惯徐神医话说一半的调调。
我听话地将舌头伸出来,任凭他查看。
“嗯,好了。”他查看完毕,半眯着眼,仍旧是老神在在的模样,抬手摸着胡须,问:“夫人,最近有没有出现恶心,还伴有呕吐的情况?”
“嗯,有,不过只是偶尔。”我以为那只是汤药吃多伤了脾胃,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他问起来,就如实作答。
“以前的事情,还是一点也不曾想起来?”徐神医终于睁大了眼睛看我,往日那被厚重眼皮遮挡住的眼珠子透着精明。
我摇摇头,除了尉缭告诉我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好似有那么一点点记忆,其余的事情,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其实,有时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错,有爱我的夫君,安逸的生活,似乎回忆起从前不是那么重要。既然,尉缭曾经家破人亡,我又受过那么重的伤,那么以前的记忆未必是美好,加上父母已故去,我们又无儿无女,不如从新开始新生活更好。
“哎,这下恐怕”徐神医低垂下眼不再看我,又不停摸着他的胡须。
看来他跟自己的胡须算是斗上啦!瞧他下巴上胡须那么少,恐怕都是被他摸来摸去弄掉的,我在暗自嘲讽他,并不把他接下来的话放在心上,谁叫这个徐神医是个半调子。
我不放在心上,并不等于有人不放在心上,只听尉缭关切地问:“恐怕如何?求神医指点。”
“尉大哥,不必担心,我一切安好。”看着尉缭一脸担忧的神情,我忍不住出声安慰他莫要为我着急。
谁知,那半调子徐神医突然话语连珠,说:“谁说一切安好,不必担心,依老夫看来,你病入骨髓,只怕”他又在关键的地方停下来,我想对他用鼻孔只哼哼,真是个讨厌鬼,看来他不应该叫什么徐神医,而应该叫徐半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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