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河瞥了一眼秦舞的侍卫,正视秦舞的眸子,复又说道:“大楚富有江南,无意北上;太子爷心怀天下,岂在南疆?秦楚本为兄弟盟交,却陈重兵于国界,两相对峙,空耗粮草!若边防撤军,我大楚自可自平祸事,贵国不但可以腾出手来西进c北上,亦可白得胶东五城而无隐忧,何乐不为?秦太子志在拓土,非为守成,大秦将才济济,士卒骁勇,志在封侯,非为老死桑梓。此丈夫施展抱负之际,若太子不趁早定夺,岂不是白白错失良机?望公主听我一言,奉劝乃兄,与我结盟,整军向西,一鼓作气,直取蜀都!”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铿锵有力,像是对着谁意有所指。
秦舞被这番道理说得哑口无言,倒是身边那个虬髯男子召唤随从送上了糕点和茶水,低沉道:“殿下请喝茶——”然后又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秦舞喝着热茶,斜挑了眼,倨傲道:“话到说得中听,可是不过本宫就爱一边吃点心一边喝水。”说时,还有模有样地在舒河面前拿心咬了一口,右手又同时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模样颇为可爱。
“而太子哥哥也可鱼和熊掌兼得。”秦舞语调微扬,颇为自豪。
舒河谲诈笑道:“那公主殿下,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如厕么?”
“你,混蛋——”秦舞涨红了脸,拍了下桌子。
舒河瞧着把秦舞气得俏脸狰狞,心情大好:“小民属相虽是蛋生的,但早已脱离蛋了。”他又用余光扫了那个沉静的虬髯男子一眼,忽然摆正身姿,神情肃穆道:“孰轻孰重,孰优孰劣,殿下心中自然比小民看得更加通透。”
秦舞被他这么突然夸赞,赧然开口:“这——”
“咳——”正值这时,秦舞身旁的虬髯男子小声咳嗽了一下,秦舞双瞳扑闪道:“姓舒的,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容我禀明太子再作定夺。”
舒河怔了一下,感觉心中大石落地,连忙端正身姿,谦恭向秦舞鞠躬:“那小民敬候二位殿下——在下告辞。”说完,便长袖一挥,潇洒离开。
秦舞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人影,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对着身旁的侍卫道:“皇兄,你怎么看待此人——”
原来这虬髯侍卫是秦太子乔装打扮,为的就是能在一旁看到妹妹与楚国使者的密谈。
“呵呵,不简单,又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秦哲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黏贴的假胡子,估摸着这番乔装应该是被这有一面之缘的男子认出。
哎,又是个非我族类的聪明人,秦哲暗暗叹息。
秦舞像和舒河有什么深仇大恨般,咬牙切齿道:“哼,不就会拽两句大道理,装模作样。”
秦哲笑了笑,心底在想,八成这舒河的言行举止触到了秦舞内心的秘密。
“皇兄,你若真和楚麟订立盟约,你到底会如何谋划?难道真要去听那姓舒的话,去进攻齐国?”秦舞好奇地问着自己的兄长。
“呵呵。”秦太子笑而不语,反而饶有意味地反问道:“那小舞觉得又当如何?”
“按我想法,就当在楚麟和楚玄激战正酣之时,修书给齐主,然后两国同时出兵,瓜分了大楚。”秦舞刁滑一笑,眼底充满了算计。
“小舞不怕后人骂我背信弃义。”话虽如此,可秦哲对于妹妹的观点倒是颇为激赏。
“哥哥胸怀天下,自然不会贪图这迂腐虚名,况且国家与国家之间,本就利字当头,何来背信弃义之说!”秦舞不以为意。
秦太子摸了摸秦舞的脑袋,宠溺劝慰:“可是小舞,你别忘了齐主是什么货色,当年齐国与楚国交好,齐国尚且背弃盟友,大举侵犯楚国边境。你觉得,齐植那种背信小人,不会假借联盟直向北秦么?”
“可是?大家利益一致,齐